“那就麻煩有田叔幫咱走一趟,一天不登記咱心裡就一天不得勁。”
“抓心撓肝吧?年輕人跟乾劈柴一樣,一點就著,火力旺,回頭我就去看看。”
“行嘞,馬上給你送自行車。”
“你這孩子這麼猴急?得,我跑一趟就是了。”
梁滿倉目送趙有田離開,但心裡沉甸甸的,總感覺這事兒沒那麼順利。
他估計馬建軍和馬福祿已經開始懷疑暗中是他在一手操控。
“看來得趕緊給這爺倆畫上個句號啊?”
趙有田騎上自行車,一路上招搖過市,把龍頭上的鈴鐺摁的叮鈴叮鈴,逢人就打招呼。
“趙隊長,騎上自行車了?”
趙有田一看有人搭話,趕忙一個標準的甩腿下車,一捏車閘,停的穩穩的。
“唉呀,去大隊部辦點事兒。”
“啥時候買的?”
“買啥啊,屯子裡大侄兒的,說去大隊部遠,非得讓我騎。我跟他說,以前沒自行車的時是時候不照樣甩兩條腿?”
“那是人孝敬你理。”
那人遞上一支金葫蘆煙,誰知道趙有田推回去,從兜裡摸出迎春煙,掏出兩支。
“咱們家順子買的,說抽差煙對肺不好,我不要,這孩子非得買,拗不過。”
“唉,人比人,氣死人啊。順子現在也有出息啦,你就等著享福吧。”
“不說了,得辦事呢。”
趙有田騎上自行車溜出去幾百米,見沒人影,又把嘴裡的那支迎春煙塞回煙盒。
到了大隊部,趙有田輕車熟路的推開辦公室大門,見大隊書記朱世義正拿著一遝文件直歎氣。
“朱書記,忙著呢?”
“唉,有田來了啊,可有些日子沒見你,最近聽說你發財啦?榛蘑一袋一袋的往公社送,還有你們家順子,去公社賣獵物比我去開會都勤。”
朱世義和趙有田的上人是把兄弟,雖然上人都已經入了土,但倆家的關係也還維持的不錯,逢年過節都有走動。
所以,趙有田也沒瞞著,把趙福順跟梁滿倉上山打獵的前前後後說了一通。
“好啊,順子算是遇到貴人,有人願意帶他趕山打獵那是好事兒。對了,你來隊部乾哈?”
“書記,就是為了梁滿倉的事兒來的。他家不是安排一個知青插隊嘛,倆人對上眼,準備登記領證,他去找馬福祿開介紹信,被撅了,一杆子把人支到明年開春。”
朱世義跟馬福祿不對付。
馬福祿仗著自己多乾幾年大隊乾部,從不把他這個書記放在眼裡。
“這不是胡鬨嗎?知識青年紮根農村連上頭都在倡導,他馬福祿有什麼資格阻撓?”
“就是啊,一個大隊部的大紅章竟然掛在他大隊長的褲腰帶上,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可惜現在上頭有人罩著他,一時間也找不到機會下手,不然高低給他撬下來。”
“書記,那這戳……”
“人家死皮賴臉是說要走程序,那咱們也沒話說不是?”
朱世義憋著一肚子氣,突然之間便掃到桌上的文件,眼睛唰的一聲就亮了。
“都把我給氣迷糊,把這事兒給忘了。昨天縣裡發了通知,讓我們靠山的大隊發動上山打獵支援經濟建設運動。”
朱世義說完便把文件交給趙有田,戳了戳上頭的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