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前在哈市的百貨大樓看過,我以為都一樣。”
“靜秋嫂子,你就彆提城裡那檔子事兒啦,現在你到咱新城,就跟咱一個樣。天天把哈市掛到嘴邊,聽起來像是看不起咱新城。”
劉靜秋慌了。
她從小就笨嘴拙舌,哪是在縣政府摸爬滾打多年的鄭秋燕的對手。
三兩句便被樹立到所有人的對立麵。
“海燕,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幫我說說唄。”
“靜秋嫂子,你也彆怪我,我是公家人,幫理不幫親,你把人家電視機的旋鈕弄掉,影響人家出售,肯定得負責任。”
“那賠多少錢?”
冷酷無情的售貨員豎起五根手指,比了比。
“五十元?能便宜點嗎?”
“哎喲,五十元?哈市來的大小姐打發叫花子呢?五百元!再拿一張電視機票,把電視機搬走!”
“啊?我哪有五百元……還要電視機票……”
劉靜秋急的哭出來,就緊緊抓著她衣腳的小英也哇的一聲哭出來。
鄭海燕得意一笑,眼角的餘光一瞥,看到一個高大的影子,便把聲音提高幾度。
“靜秋嫂子,要是我嫁給滿倉哥,肯定不給他惹麻煩。滿倉哥每天進山打獵那麼辛苦,攢點錢不容易,就被你這麼一伸手,就要賠五百元錢。
要是我,我肯定心疼死了,就算再難也要一力承擔,哪怕把身上的衣裳脫下來賠錢。”
劉靜秋止住淚水,便慢慢解開扣子,準備把呢子大衣和羊毛衫脫下來。
“靜秋,住手!”
“啊?滿倉哥……”
“哥,你可算來了,嗚嗚嗚……”
“表哥,你怎麼在這?靜秋嫂子她……”
梁滿倉麵無表情,走到劉靜秋的麵前把扣子一粒粒的扣起來,又給他擦了擦眼淚。
“好啦,彆哭啦,今天是咱大喜日子呢。”
“滿倉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沒想到一碰就能掉下來。”
“哥,怪我,嫂子說扭一下就能換個畫麵,我就纏著她給我扭……”
梁滿倉一手摟著劉靜秋,一手摸了摸小英的圓腦袋。
“你倆都沒錯,不就是一台電視機嗎?咱買回家不就完了,免得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癟犢子在那逼逼叨。”
供銷社裡的售貨員隻有罵人的份,啥時候被彆人罵過?
燙著大波浪的死胖子從櫃台裡走出來,叉著腰指著梁滿倉的鼻子。
“你他媽嘴巴放乾淨點,彆以為穿的人模狗樣、長得板板正正就在這嘚瑟。能來電器櫃台晃蕩的能有窮鬼?”
“死胖子,彆以為你長得跟個土豆一樣老子就不敢扇你,把老子惹急了,就算是惹得一身騷高低給你幾個電炮!”
“山炮!”
梁滿倉冷笑一聲,轉頭對劉靜秋囑咐道:
“靜秋,把小英的眼睛捂上,退後,免得濺你們一身血。”
梁滿倉說完就擼起袖子,轉身出了供銷社大門。
“啥玩意?這就撩了?”
“慫炮,我還以為有好戲看呢!”
“真他媽敗興。”
而剛剛還有些膽戰心驚的售貨員瞬間來了尿,猛然跳起0.01公分。
“算你識相,要是晚走一步,老娘一屁股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