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智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我們的主人公高加林同誌熱情高漲,他正視現實存在的困難,並沒有被嚇退,業餘時間完全沉浸在關鍵問題的解決求證上,關於盈虧平衡點的問題,因為鄭主席這禮拜天也沒有找他,他得不到內部數據,這個事情也無從做起。解決這個問題,隻需要一個好會計算出一個數字就行。
關於富餘勞動力的解決,他上次聽鄭立新提到成立勞動服務公司,解決這個問題,必須找到合適的項目,讓那幫人動起來,才不會搗亂生事。
為此,他和馬玉芳兩人專門去了一趟延州市,大街小巷裡轉悠,去尋找項目和商機。看到哪裡買東西的人多,他們就往哪裡擠,短短三天,兩人大飽口福,整理了第一手項目資料。
回到高家村的下午,黃亞萍那邊也發來了包裹,除了那份調研報告被高人指點外,還有一些介紹南方民營企業先進管理經驗的內部資料和報紙。他如獲至寶,吃完飯就鑽進窯洞研究。
這天剛吃過午飯,一個穿綠軍裝的年輕人來到了養豬場,“加林,忙著呢?”
眼前的年輕人,衣服上沒有領章,黝黑的皮膚,讓高加林沒有認出來。
“加林,我是和平啊!”
高加林興奮的叫道:“和平,我的武二哥,還真沒認出來,你這一當兵走了十年,這回是複員了?”
“複員了,分去咱公社武裝部當乾事了。”
“那好啊,端上了鐵飯碗,咱高家村又多了一個公家人。”
武和平是武中秋的二兒子,在保定當誌願兵,現在轉業了,他去當兵的時候,高加林還在上初中,他們關係很要好,武和平經常領著高加林去山上打個兔子掏個鳥窩。
高加林把馬玉芳叫過來,和武和平認識。“恭喜你加林,娶上媳婦了,你讓弟妹也給我看看,我現在還沒對象呢?”
當兵的人常年在外,隻要回到老家,都會東家走走西家串串,和長輩們平輩們敘敘舊,拉拉家常。
高加林滿肚子的話都想和這個老大哥說說,希望從這個轉業軍人身上,吸取二爸所謂的軍事化管理的精髓。武和平看到曾經的小老弟躊躇滿誌,準備從山村跳到縣城大展拳腳,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把他關心的事情儘數說出毫無保留。
接連兩個禮拜,鄭主席沒有去電大找高加林,馬玉芳有些著急,這兩父子是不是拿了那個半拉子調研報告想甩掉高加林。
高加林安慰她不要擔心,有些事不可強求,那個半拉子報告隻是個初稿,真拿到承包會上,根本過不了關。
鄭主席和兒子商量好,高加林當做一個預備種子選手,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答應他的條件,現在先不搭理他,給這小子降降溫。
當務之急是錢的問題,鄭立新天天往外麵跑,找客戶籌備資金。常年合作的老客戶,知道肉聯廠是個搖錢樹,在鄭立新的描繪下,有幾個人願意幫他一把,加上爺倆的積蓄,承包費總算是解決了。
現在三方力量已經在暗中角逐,桌子麵上和風細雨,桌子底下亂咬亂踢,都想把彆人先搞臭。
最忙的是商業局紀委,紀委書記姚東根接到了大量的檢舉信,清一色針對這三個準備承包肉聯廠的人。姚東根每天的工作主題都是在不同時段接見三個人,讓他們對組織說明情況。
鄭立新被舉報吃拿卡要,客戶誰給他塞好處,他就先給誰發貨。王海東被舉報的是吃回扣,養豬場給他一個價,他再加了價給廠裡,另外他搞了一招“體外循環”,把低價買來的生豬不通過廠裡,直接倒賣給屠宰戶自己賺差價。胡平喜的罪名是自家親戚吃飯住賓館,用公家名義報銷。
姚東根頭很大,明白這些舉報信是他們自編自導的鬨劇,狗咬狗一嘴毛,都想在台下先把競爭對手消滅,為此折騰了兩個禮拜,經過向局領導彙報,高明的局領導讓三個人寫了保證書,保證自身沒有問題,如果承包後查出這些問題屬實,承包費沒收,承包權作廢,另外由商業局指定的人繼續承包。
這個保證書誰不簽訂,擺明了自己身上不乾淨,鬨到這個地步三個人隻好硬著頭皮又簽了保證書,沒咬到彆人反而每人掙了一個緊箍咒。
這個緊箍咒立即起了作用,鄭主席再也坐不住,他明白官場的潛規則,專門嚇唬心理素質差的人。
自己兒子的事情相比那兩個人來說微不足道,王海東那麼摳門,他有可能不敢拿三十萬去冒險,如果他退出,那麼立新的競爭對手隻有胡平喜,因為胡平喜親戚花錢公款報銷,廠長的親戚花錢難道還會自掏腰包?廠領導不會讓胡平喜出事,如果自己退出,胡平喜就撿到大便宜。
他等不到禮拜天,到星期五讓兒子開著麵包車帶著禮物來到高家村。
走進高加林的窯洞,儼然已經成了一個工作室,原先的簡陋變成了乾淨整潔,牆麵圍了一圈花布,地上為了防潮,又鋪了一層磚,桌子上放了成堆的資料,還有新出爐的承包方案,父子二人非常欣慰,高加林並沒有被動等待他們的消息。鄭主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協議,他們已經根據高加林提出的要求簽了字,這次過來就是趁熱打鐵,把這事兒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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