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立新實際上已經說過,但是表弟不答應,非要加錢不可,他又不好意思對大家說裡麵的真實情況。現在多掙一塊都是自己的,給彆人加一塊,自己就少拿一塊。
鄭少甫也聽兒子說了關於豬毛的事,很不以為然,不就是下汙水裡乾點兒活嗎,難道屈你的才了。堵了就疏通唄,知道了這個規律,晚上加個班一疏通不就完了,何必小題大做。
“加林,現在廠子剛起步,每月增加兩次那不得加錢啊!能省一個就省一個吧,我有個建議,五天清一回這個沒有問題,中間兩次我們自己人費點勁兒清一清,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鄭少甫說完,大家默不作聲,眼睛都看著高加林,高加林以為是鄭氏父子顧忌得罪親戚,不方便說,便把這沒人乾的活兒都推給職工。
“我這人說話比較直,咱們的設計產量是日宰殺一千頭,到時候每月應該是至少八次以上,如果他們一半的工作量都讓職工來乾,恐怕不合適。我本來就是農村人,挑糞喂豬都乾過,這些活兒對我來說不算什麼,這個事建議問問大家的意見!”
高加林又把皮球踢給鄭少甫,本來這就不是什麼大事,能乾就乾,不能乾換人,不能礙於情麵讓正常工作無法開展。
鄭立新知道舅舅的脾氣,就連爸爸也不敢得罪他,如果強行讓大壯多乾活,舅舅一定會說難聽話。本該他來拿主意的,他不知道怎麼說才好,隻能看爸爸的意見。
鄭少甫不敢征求大家的意見,這幫職工很多都是托關係來的,保準不樂意。他知道兒子也沒有辦法,中層乾部現在都睜著眼看著,在等一個答複,他心一橫,不是你小子本事大招數多麼,火是你挑起來的,滅火的任務自然由你小子完成。
“加林,你是咱廠的管理廠長,這事兒我和立新的確沒法說,現在全權交給你處理,但是有個原則,清理次數可以增加,費用是一毛也不能加錢。現在咱們是科學管理,一視同仁,不管他是什麼皇親國戚,嚴格按照我們的要求辦理。”
一會兒是杜永清的電話,一會兒是報紙的采訪,一會兒又是鄭必成的囑托,這肉聯廠的風頭都被高加林搶完了。鄭家父子最近一直不踏實,高加林的氣焰需要滅一滅了,要是任由他做大,終有一天走人的會是他們父子倆。
鄭少甫以為將這一軍,能夠滅掉高加林的威風,誰知高加林說道:“謝謝鄭廠長和鄭主席鐵麵無私,對我的信任,我保證完成任務!”
高加林這樣一說,鄭少甫心裡反而一驚,不知道這娃子要用什麼辦法讓何大壯來掏豬毛。
已經退休的原為民從內心感激高加林,是他把自己不爭氣的弟弟引上了正路,解決了他家多年鬨心的症結,弟媳婦和大侄子改變了對弟弟的看法,少民在廠裡得到重任,乾工作十分出色。為了表示感謝,他下午一早來到“鄭好麵館”,預定了包間,讓原麗丹給高加林打了一個電話,約他過來吃飯。
為儘量減少嫌疑,和高加林見麵的事情不能讓鄭家父子知道,多年的同事關係,他了解鄭少甫的小心思,為了不讓那父子倆產生誤會,他隻有背地裡約出高加林。這個小夥子不簡單,那份追求事業的野心和魄力,讓他這個老頭子刮目相看,他很想和這個小夥子交交心,順便也從年輕人身上學習學習新的東西。
雖然退了休,他的心還是熱血沸騰,因為性格問題,在自己手裡沒有搞好肉聯廠,成了一個恥辱,成了一塊心病。
拒絕廠裡的返聘,他有自己的苦衷。他和鄭少甫打了三十年的交道,知道他肚子裡有多少能耐,抱著旁觀者的心態,還想看看新上來的這幫人,到底能搞出什麼名堂。
過去兩個多月了,廠裡發生的每一個新變化和進步都讓他激動不已,著實為廠子的繁榮感到欣慰。
雞肉車間已經蓋好了,設備正在調試安裝,這些資金來源是以商業局牽頭向銀行貸款,分期五年要歸還的。高加林正在規劃養雞戶的分配問題,接到了原麗丹的電話。
“高廠長,我是原麗丹,現在說話方便嗎?”
“方便,請講!”
“我爸在鄭記麵館等你,有些事要請教你,你下班過去吧,就你一個人。”
高加林何等聰明,立即就明白原麗丹的意思。
他在屠宰車間門口遇到了來清理下水道的何大壯,他光著膀子穿著皮褲,和幾個跟過來的工人正坐在三輪車上抽煙。
高加林說道:“大壯,前天廠裡開了會,每天殺的豬太多,這豬毛垃圾每月需要增加兩次,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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