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質問?還是譴責?或者是批評?鄭少甫的語氣變了,這讓陳子文有些緊張起來,他知道家鄉就是這個熊樣,天天琢磨人的多,天天琢磨事的少。這鄭主席是肉聯廠的“太上皇”,自己怎麼敢得罪他呢?
“既然你問了,我就說說我看到的,還有聽到的,高廠長這人職工們對他印象不好,感覺他不近人情,處理人比較嚴厲,我感覺高廠長這人挺好的,工作認真沒有私心,實心實意給廠裡辦事的。”
“群眾基礎差,能團結同誌們嗎?他沒有私心,是你來的晚,去年年底他們高家村的生豬收購款都是第一個給的,處處都是為他的一畝三分地考慮,還說沒有私心。”鄭少甫自從知道高加林“叛變”給原為民後,一天都不想見到他。在他眼裡,高加林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但是考慮到生豬的供應問題,他想方設法要高加林自己離職。
“鄭主席,你說的這些情況我還不太了解,以後你要多多提醒我。”
見陳子文如此謙卑,鄭少甫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剛來,多乾活,少說話,聽到啥看到啥告訴我一聲,以後你就和我們綁在一塊了,啥事彆窩在心裡。”
“那是,那是,你經驗豐富,閱曆深,好多地方還得向您學習。”
“那你說說你對原少民是什麼印象?”
“你說的是服務公司的原經理吧?”
“什麼經理啊?就是個跑腿兒的,你還真高看他。”鄭少甫把對原為民的恨都轉移到了原少民身上。
“這人我接觸不多,給我的印象是口才特彆好,什麼人都能打交道,業務能力非常強。”陳子文隻能根據自己的直覺來評價原為民。
“那他的缺點呢?”見鄭少甫強調缺點,知道了他的指向性。
“口才好的反麵就是油嘴滑舌,工作作風浮躁。不知道這是不是缺點。”
“這當然是缺點了,那你看看服務公司還有什麼人可以擔當大任?”
機會來了!抽屜裡還放著胡平喜剛拿來的煙,看來老鄭對高加林和原少民極為不滿,這語氣是有要走馬換將的意思。
“我看胡平喜比較踏實,聽說原先是咱廠的辦公室主任,現在甘心在一線做加工,能大能小,是個人才。”
在競爭承包權的時候,胡平喜是原為民的人,現在原為民退休後,也沒有見他們有什麼來往,這胡平喜能乾是能乾,就是魄力不足,在啃硬骨頭方麵和高加林是天上地下的差彆。
鄭少甫有些猶豫,陳子文見他沒有下文,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我感覺杜小影也行,工作起來不比男人差。”
提到杜小影正中鄭少甫下懷,杜小影頂替高加林,胡平喜當杜小影的副手,即使沒有高加林和原少民,整個攤子也能正常運行。
高加林最終的結局就是回老家喂豬,原少民是正式工,隻好打發他去車間乾一線工作了。了不起原為民來廠裡鬨一通,到時候不理他自己就沒勁兒了!
為了安排外賓參觀,各個大廠都要廠內廠外布置一新,用來烘托氣氛,以前這個事情都是由胡平喜操辦,這次鄭少甫誰都沒有商量就把任務給了杜小影。
鄭少甫這樣做的目的,一是故意給高加林甩臉子,因為有陳子文製衡高加林,他才不用考慮高加林的感受。另外一層意思是給陳子文上眼藥,你小子不是給我推薦胡平喜嗎,我偏偏用杜小影,你們誰不誰都想在我眼皮底下搞個小同盟,彆想!
這讓胡平喜心裡好不是滋味,好不容易混到下班,連晚飯也不吃,跟著老婆來到了陳子文的家裡。塗玉秋看到姐姐和姐夫臉色很差,招呼他們坐下。
姐姐塗玉波指著丈夫的腦袋說:“你瞧瞧你這沒用的姐夫,能讓黃毛丫頭把他的差事奪了,子文在廠裡也是廠長,咱們塗家的臉往哪裡安放?”
胡平喜故作小男人狀,任憑老婆怎麼數落隻管低著頭就是一言不發,隻有這樣才能博取小姨子的同情心。小塗見孩子從外麵玩耍回來,趕緊製止了姐姐。“姐,你彆光說姐夫,倒是說說是什麼事兒,我也好給你們拿拿主意?”
塗玉波用指頭一點胡平喜的腦門,“你愣著乾啥,快給玉秋說說。”
等胡平喜囉嗦完,塗玉秋笑著安慰姐姐道:“說來說去就是為這事兒,姐,不值得!”
“怎麼不值得?你姐夫從辦公室主任被一擼到底,現在又被黃毛丫頭壓著,你隻知道這個黃毛丫頭的破事吧,她可是犯過流氓罪的,要不是他叔叔給她摟著,早就丟進大牢了。”
對於杜小影的事情,塗玉秋並不陌生,她心裡認定杜小影就是和市麵傳的那樣,風流成性喜歡胡來。即便如此,杜永清還在位置上,任何不利於杜小影的事情,也能壓下去。姐姐的脾氣她是知道的,這個窩囊氣不出來,估計會氣出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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