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到延州的第三個禮拜天,吃過早飯倍感無聊,他有些想家離家遠回去不方便。
孫金炣和胡湧泉家在本地,一下班全都回了家。
另外他在沒有穩住局麵的情況下,不準備回去,免得讓某些人背後嚼舌根,說一門心思隻在家裡,不在工作上。
二爸已經榮升延州的勞動局長,二媽說讓他禮拜天去家裡吃飯,偶爾一次還可以,難得一個禮拜天,人家三口團圓,自己也不自在。他安排上午打籃球,下午去閱覽室看書,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條。
他和玉芳約好每禮拜天中午12點準時給家裡打電話,玉芳還有母親、德順爺都在大隊的電話旁等著他。
問了孩子的情況,還有家裡人的一些瑣事,打完電話後也有一些熱情的中層乾部刻意接近他,邀請他出去喝酒吃飯,在沒有真正了解這些人的情況下,不願陷入複雜的人事關係旋渦裡。
不過有個人請他吃飯他不敢不去,許美琴在廠門口遇到了他。
現在的許美琴不得了,把業務做到了延州,西郊的友愛路集貿市場、火車站附近的小商鋪、紅旗賓館隔壁的棉布一條街,裡麵的私人買賣人好幾家都在銷售許美琴的童裝,情況還不錯。
到了延州,自然是當哥哥的做東,許美琴也不客氣。兩人來到一家西北菜館,找了一個背靜的桌子坐下。
要了兩個菜一葷一素,外帶兩瓶啤酒,兩人打開了話匣子。
“美琴,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隨便問,你和我還客氣什麼?”
“我有個問題不太明白,延州的買賣人怎麼會進你的貨?我看很多人都是去省城進貨,他們就不怕積壓?”
“這個問題問的好,我就告訴你一個人,你可彆嘴鬆把我賣了。”
高加林給她斟滿一杯酒,“我還是不是你哥?”
許美琴說道:“我先去省城把一些熱銷的款式買回去,讓廠裡師傅打版,同樣的麵料,同樣的款式,我的價格比省城拿貨低百分之十,換做是你賣不賣我的貨。小縣城並不代表落後,隻要眼界高,小縣城的貨足可媲美省城。”
許美琴真是一個生意精,這番說道說進了高加林的心坎裡。
觸類旁通,肉聯廠想要快速發展,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必須從省城找思路,或者去上海、北京找思路。
高加林沉浸在思索中,許美琴打斷了他,“加林哥,走神了。”
“不好意思,你剛才這一說,一下把我的思路打開了。”
許美琴帶了照相機,給乾哥哥在廠門口拍了照片,自己也拍了一張。這是高加林到延州的第一張照片,美琴說他準備洗四張,玉芳一張,她爸許增糧留一張,好讓北山的人知道他有個了不起的乾兒子,她家裡留一張,鼓勵三星有個學習榜樣,最後一張留給高加林。
吃完飯,高加林借了廠裡同事的自行車,帶著許美琴跑客戶,捎帶著熟悉一下延州的環境。
走到紅旗賓館附近,那裡有個百貨大樓,高加林給家人買了一些東西讓美琴捎回去,還專門給許增糧買了一條羊絨圍巾。
許美琴笑道:“加林哥,和我一比,你好像是我爸親生的。”
“你常在乾爹身邊儘孝,我在外麵隻有買點東西表示一下心意。”
看著永不疲倦的許美琴,他又想起了鄭小傑,那個溫柔善良無怨無悔的好姑娘至今單身一人,她為什麼不結婚呢?
以前黃亞萍的來信都讓寄到鄭好麵館,現在來到延州,沒有合適的地方接收南京的來信,不知道她婚後的近況。
晚上回到宿舍,桌子上放了幾封信,都是神樹來的。
以高加林的級彆廠裡安排了一個單間,這個房間比辦公室好一些。在這裡是私密空間,相對自由。
一封是鄭少甫寫的,信上說立新現在精神很不好,在車間上班經常魂不守舍。一下班就喝酒,喝了酒就發酒瘋,老婆和孩子都不敢在家住,鄭妍君勸過幾次,一點兒用也沒有,想請他抽時間回去開導開導立新。
鄭立新的現狀讓他心情很不好,他又拆開克南的信,克南信上內容很少,都是簡單的問候和關心。
另外一封是杜小影寫的,引起他的注意:“那個跟他換防回神樹的向海鵬,頂替了鄭立新的位子。局裡說元旦前要重新競爭承包權。”
高加林進廠後才聽說這向海鵬是延州信用社一把手向海洋的弟弟,結合他調回神樹,極有可能是為了承包肉聯廠。
以退為進真高明。
人都有這個毛病,不忙了開始胡思亂想。
他最惦記的是還沒有出生的孩子,孩子會像誰呢?女孩兒準備起名叫高延,紀念人生中重大改變。男孩兒就叫高赫,長大成為聲名顯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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