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加林在職工會上表態半年後實現不了扭虧為盈,自動下車間當普通工人。孫金炣和胡湧泉都很矛盾,高加林成了事,他們以後一直坐冷板凳,高加林沒有挽救廠子成功,天天為發工資的事鬨心,把人折騰的沒有一點兒意思。
是支持他改革還是製造障礙讓他下台,兩人拿不定主意,很明顯連滿意嫌高加林礙手礙腳,他找人算了一卦,說高加林和老孫老胡的屬相都不合,以後勢同水火。
算卦這事兒在這地方很有市場,誰隻要遇到不順心的事,掏個一毛兩毛去北大街苗瞎子那裡算一卦,這苗瞎子還給他破解的方法。
這時的三車間很熱鬨,幾個刺頭兒工人正圍著年輕的高廠長暢所欲言,他們像憋屈了二十年的竇娥,把肚子裡陳芝麻爛穀子的委屈都傾倒出來。
車間主任盧洪波誠惶誠恐坐在旁邊,這些人他管不了,三天兩頭給他找事兒,今天高廠長巡查到三車間,正好有點兒時間,刺頭們把高加林請到車間狹小的辦公室裡。
大個子崔大勇一臉粉刺,一說話唾沫星子亂飛,他激動的說道:“高廠長,你的事跡我們都聽說了,是真爺們兒。我表態,願意跟著你乾。就是廠子裡不正之風太嚴重,重要部門、清閒的崗位都被霸占了。”
盧洪波用腳踢了他,崔大勇說:“我給盧主任叫屈,他們天天欺負三車間,隻要是臟活累活,都壓給我們,盧主任是老實人,我們三車間不能再當冤大頭了。年底評先進回回沒有我們的份兒,你說這叫怎麼回事兒。”
高加林給每人發了一支煙,囑咐他們出了車間去吸煙點抽。“大勇剛才說的很好,盧主任也不用打掩護,廠裡的事情不扒開,不進行大調整,還是死路一條。據我了解,搪瓷廠工人放假一年了,每月隻有三塊錢生活費,能發多長時間還不知道。我們屬於國計民生的重要企業,人人都要吃肉,可是我們廠怎麼就能虧損了?”
周玉蓮是個女光棍,三十了還沒有結婚,脾氣太強,家裡有個癡呆的弟弟,說媒的都不願登她家門,時間一長,跟很多人合不來,她說道:“五年前,我們廠才七百多人,那時候效益好,勞保用品一月一發,一個季度發一次福利,三年裡擠進了將近三百人,這些人都是衝著咱廠的福利好過來的。廠子又沒擴大規模,物價也沒有提高,平白冒出來三百多人,這吃喝拉撒,每月工資從哪裡出,不得廠裡扛著,不虧損才怪呢,我這技校畢業的都能看出來,不信上麵的領導能裝不知道?”
這些刺頭員工平常難管,牢騷多,但是都不是笨人,領導不待見,工人敬而遠之,一般他們都是被冷落被漠視的一群人。
工人們七嘴八舌,把自己知道的,看不慣的一股腦兜給高加林。盧洪波千叮嚀萬囑咐,“高廠長,你一定要保密,萬一彆人知道了,我可活不成。”
盧洪波膽子很小,患有糖尿病,上麵領導欺壓他,下麵工人有時候也不配合,讓他的管理很被動,在管理上缺少方法,最重要的他沒有後台。
高加林把記錄的筆記本收起來,和這些刺頭工人一一握手,“同誌們,感謝你們給我第一手資料,保密是必須的,其它科室的意見不比你們少,盧主任也不必這麼大壓力,我們這次不來個刮骨療毒,大家都得回家待業。”
離開三車間,高加林朝倉庫走去,管倉庫的科長是胡得娣,老胡的女兒,他是剛知道的,銷售科副科長孫北晨是老孫的兒子,粗略統計,裡麵的衙內有二十多個,有些是外麵的關係戶。
來到倉庫,地麵上黑乎乎的油漬,那種好像豬油的味道把高加林嗆的想吐,不過倉庫辦公室香氣彌漫,胡得娣穿的花枝招展,正在給副科長於德明安排工作。
胡得娣看到高加林穿著打著補丁的工裝,驚奇的說道:“高廠長,你新官上任,怎麼不穿一套新工裝,這多晦氣,新官上任三把火,穿的破破爛爛像個要飯的。於德明,你去給高廠長拿一套新工裝。”
胡得娣仗著自己的父親是胡湧泉,外加人長的漂亮,自己丈夫是外貿公司的經理,在肉聯廠以“大小姐”自居,工人背後都叫她大小姐。
她很傲慢,看不起裡麵的任何一個人,除了她的父親。
高加林叫住於德明,“於主任,我不需要工裝,我這套才補了兩個補丁,車間裡的工人穿的更破,我來想和兩位談談工作上的事情。”
於德明看看胡得娣,沒有胡得娣的同意,他是不敢留下來的。胡得娣拿出一個小鏡子補妝,懶洋洋的說:“既然高廠長有指示,我們就洗耳恭聽。”
喜歡高加林的逆襲之路請大家收藏:()高加林的逆襲之路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