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湧泉不同意收編神樹廠這個累贅,孫金炣有自己的私心,想借助收購神樹廠讓孫北晨再往上走一步。
原麗丹把最近兩年神樹廠真實的虧損數據報告給大家,每人手頭都有一份內部材料。
“首先接收神樹廠,我們麵臨的第一件事就是輸血,必須扛著真金白銀頂上去,毛紡廠那三百萬還沒有要過來一分,現在廠裡的錢都是救命錢,誰也不能動。”
神樹廠的家屬院的水電費是第一個要給的錢,工人三個月沒領工資,連水電費的錢在不墊上,想要積極性癡心妄想。
胡湧泉極力反對收編的原因,很重要的是向海蘭的手裡有自己的暗股,如果高加林接手神樹廠,暗股就會化為烏有。
向海洋和他暗地裡交換了意見,已經通過省城信用社的關係,和一個香港的商人搭上線,他願意出資拿下神樹廠,隻要有人出錢,神樹廠還在他們掌握之中。
“彥軍,現在財務上還有多少流動資金?”
“我來之前去了財務科,出納說還有十幾萬,一星期後還要買生豬,這錢誰也不能動!”
高加林眼睛停在外欠賬那頁上,“外麵的應收賬有五百萬,欠款有一千一百萬,裡拐外拐神樹廠財務虧空六百萬。想要救活神樹廠,當務之急,穩定工人的生活,先發一個月工資,第二步,停下手頭的活兒,全力以赴去要賬,要不到錢還供貨,那是傻子乾的事兒。已經被逼到懸崖邊上了,還傻著臉搞生產,這就是嚴重的管理失誤。”
孫金炣把煙頭摁滅,這個事的思路是正確的,關鍵錢上的事還要神樹廠自己解決,因為延州廠那三百萬還懸在空中,他和老胡如果同意高加林給神樹廠輸血,叫兩個傻子同時第二次跳同一個坑。他不敢冒這個險。
胡湧泉說:“高廠長和神樹廠有感情,我們深有體會,現在承包期還沒到,我們在這裡開會,是不是太不把承包者放到眼裡了。”
原麗丹說:“這個不需要過多考慮,局裡來之前去了神樹廠,問了向廠長的意見,他說工人天天圍著他要工資,誰有能力給工人發工資,他願意讓賢,誰有資金能軲轆住廠裡的外欠賬,他本人同意讓賢。”
做生意的都是買漲不買跌,廠子千瘡百孔成了無底洞,向俊奇估計就不會有人碰,所以才大膽說出那些話。
大家交換了意見,胡湧泉不便反對的太明顯,他拋出了一個難題,“高廠長,遠水不解近渴,你要是能把毛紡廠的那三百萬要過來,讓我和老孫了了一樁心事兒,我願意下到神樹廠給你坐鎮。”
這三百萬成了兩人的心病,工人在背後都是罵他們,還有人誣陷他們貪汙腐敗。當時借錢都是好心,不能眼看著昔日的恩人說自己薄情寡義。他們真的沒有貪一分錢,他倆去關書海辦公室,那個昔日老友對他們說:“你們今天就是把毛紡廠的椅子坐穿,我真還不了你們一分錢,你們就是把我殺了,我現在也還不了。”
有過企業管理經驗的人都知道,一個廠的生產設備如果半年不用,修理保養一下基本還可以恢複生產,如果一年不用,基本全部報廢。這是很可怕的,毛紡廠的設備才用了兩年不到,都是新添置的德國生產線。
三百萬欠款追不回來,兩人不想帶著遺憾進入墳墓。
高加林說:“兩位老領導,我給你們彙報一下我的想法,畢竟我是神樹廠出來的,從個人感情來講,我一定會幫,這個誰也不要再說了。從公家層麵講,延州廠獨立核算,和神樹廠沒有瓜葛,我無權要求從資金上必須支持。但是我有個想法,如果我一個月內能從毛紡廠把欠款要過來,不管多少,你們必須同意我拿著這錢來救神樹廠,我有信心把這個賠錢的貨弄成掙錢的熱餑餑。”
老孫和老胡不傻,毛紡廠的錢要過來,等於他們兩個擦乾淨了屁股,高加林至於把錢借給誰,那就和他們沒什麼責任。這個還是可以答複的。
毛紡廠的關書海每天隻坐在辦公室喝茶看報紙,該想的主意該找的人都折騰幾回了,這高加林還想攥著鐵塊榨出油嗎?隻要要不來錢,就沒有了神樹廠的以後,他高加林也怪不到他們頭上。
與會的人表示同意,散了會,孫金炣領著眾人去“鄭好飯店”吃飯。
“鄭好飯店”的老板是鄭小傑,神樹肉聯廠效益不好,周圍的飯店收入下降,經過慎重考慮,兄妹倆把飯店遷到了延州。
至今鄭小傑還是單身,為什麼不願意結婚?這事兒還是劉巧英告訴了馬玉芳,馬玉芳又告訴了高加林。
鄭小傑來到延州後,杜小影的丈夫肖少聰給她介紹了一個男朋友,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那男孩的父母都是醫院上班的,非得要求鄭小傑做婚前體檢,鄭小傑心想著自己平常健健康康的,不會有什麼毛病,最終體檢結果出來了,她無法生育,因為輸卵管堵塞,這病治不好。
鄭小傑以前不急於找對象,心裡是惦記著高加林,彆人每次給她找對象,她都拿高加林當參照物,橫豎看著不順眼。
高加林的發展成了千人大廠的領導,她心裡想開了,難得遇到一個合適的人,身體又有這種毛病。
她不再想結婚的事了,緣分這東西水到渠成難以強求,把心思用到事業上,以後一切皆有可能,聽說外國的醫學發達,等有了足夠的錢,就去外國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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