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挑選出來的騎兵們,大多從未騎過馬,笨拙地爬上馬背,緊張得渾身僵硬,馬匹稍有動作就嚇得哇哇亂叫,摔下來是家常便飯。
“腰挺直!腿夾緊!重心下沉!不是讓你趴在馬脖子上!”
“放鬆!馬能感覺到你的恐懼!你越怕,它越欺負你!”
他走到一個剛摔下來、灰頭土臉的新兵麵前,一把將他拎起來:“摔兩下就怕了?想想死在鬼子刀下的親人!這點痛算什麼?上馬!再來!”
那新兵咬著牙,又爬了上去。
漸漸地,摔下來的少了,馬背上的身影開始變得穩當。
孫德勝這才開始教授更複雜的隊列變換和初步的劈刺動作。
陽光下,馬刀揮舞,寒光閃閃,雖然還顯稚嫩,卻已初具雛形。
炮兵排那邊,則是另一番景象。
王承柱把他那門寶貝疙瘩似的迫擊炮擦得鋥亮,如同對待情人。
他帶著十幾個挑出來的“機靈鬼”,一遍遍地重複著架炮、瞄準、裝填、發射(無彈)的動作,嘴裡念念有詞地講解著風速、距離、角度、藥包增減。
這些原本隻摸過步槍甚至鋤頭的農家子弟,看著那黑黝黝的炮管,眼中充滿學習的渴望。
“柱子哥,這…這炮真能打那麼遠?一炮乾掉阪田?”一個新兵好奇地問。
“廢話!”王承柱一瞪眼。
“老子在蒼雲嶺,兩炮就送阪田那老鬼子見了閻王!你們都給老子好好學!以後,咱獨立團的大炮,指哪打哪!讓小鬼子也嘗嘗挨炸的滋味!”
步兵訓練場上,喊殺聲震天。
魏和尚的警衛排,訓練則顯得格外“陰狠”。
鎖喉、擰頸、卸關節、無聲刺殺。
訓練場角落,他親自示範,動作快如鬼魅,狠辣致命。
看著這熱火朝天、蒸蒸日上的景象,看著獨立團像吹氣球一樣迅速膨脹、變得精悍,李雲龍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但他看到了更深層的問題——骨乾不足!
擴編太快了!
新兵太多!
雖然熱情高漲,但缺乏有經驗、懂指揮的底層軍官!
“老趙,你看,”
“一營三連二排,排長是張大彪從蒼雲嶺帶過來的老兵,叫王喜奎,槍法不錯,人也忠厚,指揮?基本靠吼!”
“是啊,老李。基層骨乾的素質,直接關係到部隊的凝聚力和戰鬥力。”
他想起了後世軍隊裡的教導隊、隨營軍校。
獨立團現在規模大了,家底也厚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靠戰場上的自然淘汰和“傳幫帶”來培養骨乾了!太慢!太糙!而且代價太大!
“老趙,老子琢磨著,光靠現在這樣悶頭練,不行!得開個小灶!辦個…嗯…‘隨營軍校’!對!就這個名!”
“隨營軍校?”趙剛眼睛一亮,對這個新穎又貼切的名字表示讚同。
“對!從全團各連,挑選那些腦子活絡、有潛力、識點字的苗子!班長、副班長、戰鬥骨乾優先!人數不用多,第一期,先弄他三五十個!”
“教什麼?”李雲龍掰著手指頭,“第一,認字!他娘的,當兵打仗也得有文化!地圖看不懂,命令聽不懂,怎麼打仗?讓識字的文書、文化教員教!”
“第二,基礎戰術!班排進攻、防禦、交替掩護、火力配置!老子親自講!張大彪、孫德勝、王承柱他們這些老手,都得輪流去上課!把他們的經驗,給老子榨出來!”
“第三,老趙,你的老本行!思想教育!為啥打仗?為誰打仗?黨的政策!戰場紀律!官兵關係!這些軟實力,你負責!給老子把他們的心氣提起來,把覺悟搞上去!彆練出一群隻認槍不認人的兵痞!”
趙剛聽得心潮澎湃,連連點頭:“好!太好了!老李!這個想法非常有遠見!這是給獨立團打造未來的脊梁啊!我完全支持!立刻著手籌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