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鵬帶著特戰營骨乾,將新到的蘇製“波波沙”衝鋒槍和莫辛納甘步槍(“水連珠”)分發下去:
“練!往死裡練夜戰!”
偵察營長吳峰則組織骨乾學習繳獲的美軍手冊,重點標注“裝甲集群突擊”和“空地協同”。
……
“報告!冬裝還差三千套!”
這一聲報告,在李雲龍的耳邊炸響。
他瞪大了眼睛,對著電話咆哮道:
“把老子的被褥拆了!棉花填進去!”
“再派人去城裡收購舊棉衣!價錢給足,但一件不能少!”
他的命令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
在部隊房間的角落裡,幾名新兵正默默地寫著家書。
他們的手微微顫抖著,筆尖在信紙上留下的字跡也顯得有些淩亂。
“爹,娘,兒要去朝鮮了……”
一名新兵艱難地寫道,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若不能還,弟弟替俺儘孝……”
他的淚水滴落在信紙上,將墨跡暈開。
但他立刻用袖子狠狠地抹去了淚水。
開拔前夜,軍營外的空地上擠滿了送行的百姓。
白發蒼蒼的老嫗們顫巍巍地將煮熟的雞蛋塞進戰士們的懷裡,嘴裡念叨著:
“孩子,多吃點,到了那邊彆餓著。”
孩子們則舉著紙糊的紅旗,用稚嫩的聲音高喊著:
“打美國鬼子!”那一聲聲呼喊,充滿了童真和對正義的向往。
還有那些紮著辮子的姑娘們,她們紅著臉,羞澀地將自己精心繡好的鞋墊塞給心上人,然後轉過頭去,淚水卻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湧出。
“大彪!帶警衛營維持秩序!彆擠著老百姓!”
李雲龍吼著,目光卻落在遠處——趙剛正蹲在一個抹淚的新兵麵前,替他正了正歪斜的棉帽:“怕嗎?”
“怕……但更怕美國鬼子打進來,俺娘又過回苦日子!”
最揪心的是家屬區。
有的軍官家中小孩哭泣,妻子哭泣:“爹彆走!”。
黎明時分,汽笛長鳴。
軍列如同鋼鐵巨龍,吞吐著白煙駛離蓉城。
敞開的車廂裡,戰士們裹緊棉衣,齊聲吼唱:
“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保和平,衛祖國,就是保家鄉!”
李雲龍站在最後一節車廂的尾板,凝望漸遠的西南群山。
那裡有他率部剿匪時走過的險徑,有親手搶通的成渝鐵路,有插遍紅旗的城樓……如今,他帶著這支從烽火中淬煉出的鐵軍,撲向更凶險的戰場。
“老趙,”
他忽然開口,聲音混在風與歌聲裡,
“你說咱這‘誌願軍’三個字,美國人能看懂不?”
趙剛望向天際翻滾的朝霞,字字鏗鏘:
“他們會懂的——當刺刀見紅的時候,這是咱們壓不彎的脊梁!”
列車呼嘯,載著十數萬胸膛燃燒的將士,碾碎晨霜,直向東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