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同奔湧的江河，不舍晝夜。
曾經在戰場上叱吒風雲、號令千軍萬馬的李雲龍。
鬢角早已染上霜雪，額頭的皺紋如同刀刻斧鑿，記錄著烽火硝煙與歲月滄桑。
李雲龍並未如外界想象般頤養天年。
除去原本的職位以外，他還擔任了軍事科學院名譽院長、國防大學特聘教授。
更重要的，是中央軍委賦予他的另一項神聖使命——為軍隊的未來，發現、培養、鍛造新一代的棟梁之材！
………
周末的午後，陽光透過院中的葡萄架，灑下斑駁的光影。
“石頭！趙曙光！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給我滾過來！”
兩個穿著嶄新綠軍裝、身板筆挺如小白楊的年輕人，應聲從書房跑了出來。
大的那個約莫二十出頭，眉宇間依稀有李雲龍年輕時的剛毅和一絲狡黠。
正是李雲龍的兒子——李振華，小名石頭。
小的那個十八九歲，戴著眼鏡，斯文俊秀，眼神卻透著聰慧和堅定，是趙剛的兒子趙曙光。
兩人都剛以優異成績從國防大學指揮係和技術係畢業，被分配到一線部隊，此刻正休假在家。
李雲龍指著院子中央用沙盤、石塊、木棍模擬出的一片複雜地形——有山丘、河流、橋梁、城鎮廢墟，儼然一個微縮戰場。
沙盤上，代表“紅軍”和“藍軍”的小旗子犬牙交錯。
“看看你們擺的這叫什麼陣勢！”
李雲龍毫不客氣地訓斥，蒲扇般的大手在沙盤上指點，
“石頭！你一個裝甲突擊營長，把主攻路線選在狹窄的河穀？
你當敵人的炮是擺設？偵察兵呢？地形勘察呢？”
石頭被訓得滿臉通紅，梗著脖子不服氣：“爸！河穀雖然窄，但隱蔽性好！出其不意！”
“出其不意？放屁！”
李雲龍眼一瞪，“你那點小心思，瞞得過天上的衛星？瞞得過老練的偵察兵？
敵人隻要在兩側高地埋伏兩個反坦克小組，居高臨下，你的坦克就是鐵棺材！
要出其不意，得靠腦子！靠信息！靠佯動！靠電子欺騙！不是靠蠻乾！”
他抓起幾塊小石子，在河穀兩側高地用力一放：
“這裡！這裡！放上敵人的反坦克導彈和直瞄炮陣地！你再衝一個試試？”
石頭看著沙盤，冷汗下來了，剛才的莽撞思路在父親模擬的“火力”下瞬間顯得幼稚可笑。
李雲龍目光轉向趙曙光：
“曙光！你管技術偵察的！石頭莽撞，你就乾看著？
你以為抱著電腦、看著屏幕就完成任務了？戰場感知！實時共享！懂不懂？！”
趙曙光扶了扶眼鏡，羞愧地低下頭：“李伯伯，我…我考慮不周，信息共享滯後了。”
“不是滯後！是根本沒這根弦！”
李雲龍語氣稍緩，但依舊嚴厲，“現代戰爭，打的就是信息！
打的就是協同！
你們倆，一個指揮刀，一個情報眼，本應是最默契的搭檔！
結果呢？各乾各的！信息壁壘比敵人的防線還厚！
這要是在戰場上，就是拿戰士的生命開玩笑！”
兩個年輕人看著沙盤上父親（伯伯）隨手布下的殺局，冷汗涔涔，徹底沒了脾氣。
李雲龍看著他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
訓斥是嚴厲的，但訓斥背後，是恨鐵不成鋼的殷切期望。
“記住！”
李雲龍的聲音低沉下來，“打仗，不是演習！沒有重來的機會！
一個錯誤的決定，付出的可能就是成百上千條命！
你們肩膀上扛的，不是軍銜，是責任！
是無數戰士和他們背後家庭的托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