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實在是心知奴婢的娘與妹妹有多期待能夠脫離奴籍,奴婢相信,奴婢娘會這樣做也是為奴婢好。”
“但奴婢已是公子的人,奴婢的生路唯有公子,奴婢絕不敢做出背叛公子之事。”
“公子寬厚,求公子饒恕奴婢這一次。”
裴硯眸色微斂,“你倒是大度。”
由前想後,小婢女的娘分明存了偏心之舉,以應付主家賜婚,將她推出去,可今日之後,她竟還以為那孟家是什麼好去處。
如此好騙的婢女,來日怕是旁人將她賣了,她還樂嗬嗬感謝人家。
容嫣口中一句生路唯有公子,極大地取悅了裴硯。
“下去吧。”
“多謝公子。”
天上落了雪,冬夜裡寒風陣陣,如刀子般割人。
容嫣卻是一步擴大一分笑意。
當日她所受之苦,她的好妹妹清婉隻會加倍承受一遍!
虛偽惡心的人,合該這樣的下場。
“容嫣姐姐!”
容嫣將外頭的寒氣帶進屋,春兒忙迎上前,遞了一個湯婆子,“今日夜裡格外冷,姐姐從景明院回來,當真辛苦。”
容嫣順勢坐下,問,“如何了?”
春兒道:“夫人命人將清婉與那孟家表老爺一道送回了孟府,劉媽媽欺上瞞下,歪曲主家意思,被割了舌頭。”
她瞧見了,著實可怖。
一整張嘴滿是血!
夜裡怕是要做噩夢的。
容嫣語氣諷刺,“夫人還真是當斷則斷。”
春兒點頭,“誰讓劉媽媽和清婉起了這樣的心思,惹怒貴人,雖然劉媽媽是夫人閨閣裡就用的人,有著二十幾年的主仆情分,可到底是犯了錯事。”
“不過姐姐是如何知曉劉媽媽存了這樣的心思?”
春兒想說容嫣有些不一樣,可又不知何處不一樣。
容嫣放下湯婆子,唇邊銜著冷意,“自那夜她讓我替清婉去送死開始。”
春兒當然知道容嫣口中的那夜是什麼時候,她驚訝出聲,“姐姐那夜身上染血是因為劉媽媽要害姐姐?”
“那,那秋兒是?!”
容嫣姐姐殺了秋兒?
容嫣淡淡一笑,望著春兒,“怕我嗎?”
春兒收起驚訝之色,重重道:“春兒不怕容嫣姐姐,容嫣姐姐這樣做,肯定是因為她們欺人太甚,姐姐就應該反抗才對!那秋兒居然聯合劉媽媽想要害姐姐,是她自己該死!”
這也讓她想通,容嫣姐姐為何要委身於貴人,竟是遭遇這樣的事情。
她的容嫣姐姐,永遠不會做錯!
春兒憤憤地說:“容嫣姐姐可是劉媽媽的親生女兒,劉媽媽怎麼能如此對待姐姐!被割了舌頭,也是她咎由自取!”
“若非沒有主家默許授意,劉媽媽縱使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
“那劉媽媽是?....”春兒欲言又止,滿臉不可置信,“容嫣姐姐可是救過小姐性命的,夫人怎麼會?”
怎麼會允許劉媽媽如此對待?
容嫣靜靜道:“你現在該做的是和我劃清關係。”
而非是為她憤不平。
“春兒這條命都是姐姐給的,春兒才不怕!”春兒說得懇切。
“姐姐想做什麼,儘可以吩咐春兒替姐姐盯著。”
“還有,聽說小姐醒後發現自己毀了容,發了好大的脾氣,還打傷了身邊好幾個婢女的臉。”
容嫣眉頭一挑,冷笑出了聲。
她伺候了十餘年的人,怎麼會不清楚陸文月底子是何顏色?
素日裡對下人表麵良善,隻有身邊親近的婢女才知她脾氣暴躁,對人非打即罵,就連她也曾因陸文月所喜的公子瞧了她一眼而遭受陸文月的掌摑。
上一世她還慶幸自己伺候的主子是個讓人好懂的,脾氣雖大,但心思單純,隻需順著陸文月的脾性就好。
她還真是眼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