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最終落回自己這座象征著權力與地位新起點的營帳:嶄新的“陳”字旗在風中招展,帶著一種沉甸甸的份量。
然而,重新步入其中的陳默的眼神卻是變得冷靜了起來。
無他,已經獨樹將旗的他,必須要好好地考慮考慮自己的未來了。
勝利固然是可喜歡的,但東漢末年的亂世,如今隻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按照曆史上的情況,朱儁在打完了長社之戰後,也是回返了洛陽朝堂。
確切地說,是賦閒在了洛陽。
因為曆史上,朱儁是在皇甫嵩的馳援之下,才獲得的勝利。
自然,這破敵的功勞大多都算在了皇甫嵩的頭上,而鏖戰了十餘日的朱儁,甚至還被申斥了一番,更是被解除了軍權。
直到宛城一戰,皇甫嵩與黃巾軍陷入鏖戰之中,朝廷這才又想起了朱儁。忙給了朱儁幾萬人馬前往宛城解圍。
當然了,隨著陳默的到來,朱儁這一戰可以說是完勝了波才的黃巾軍。
哪怕是白日裡的戰敗,也可以很自然地說成是驕敵之舉。
因此,朱儁被解除軍職的可能性並不大。
而且,極有可能被第一批派往進攻宛城。
毫無疑問,作為朱儁一手提拔起來的戰將,陳默自然那也是要前往的。
若是能依靠此戰再升一級,當然是最好的了。
關鍵的問題是,黃巾之亂評定之後,陳默將何去何從?
陳默很清楚,哪怕是在宛城之戰中再度立下大功,自己也很難再獲得提拔了。
校尉,幾乎已經是平民將領的天花板了。
可這樣的一個職位,說小不小,在地方上怎麼說也是一方豪強了,可要說大,放在洛陽城內,卻也根本排不上號。
什麼西園八校尉,僅僅隻有一身蠻力和朱儁賞識的陳默,根本不敢奢求。
更彆說,此刻的洛陽城內,宦官與外戚、清流與濁流的鬥爭已至白熱化;
不久之後,大將軍何進與十常侍的生死博弈也會愈演愈烈!
而隨後,便是那引狼入室的董卓之變!西涼鐵騎踏入洛陽,廢立皇帝,焚毀宮室,屠戮公卿…那時,洛陽才是真正的人間地獄!
整個中央朝廷將在接下來的幾年裡徹底淪為野心家們互相撕咬的修羅場。
想要參與到這一係列的事件之中,陳默顯然還是有些不夠格!
陳默有什麼?
一個新晉校尉的職位?一場血戰搏來的“勇名”?
這些東西,在洛陽那潭深不見底、遍布鱷魚的渾水裡,這點資本脆弱得如同一張薄紙。
沒有世家大族的深厚根基,沒有盤根錯節的朝中人脈,更沒有足以自保的強大私兵。
貿然卷入中央的漩渦,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成為某位大佬手中一把用過即棄的快刀,更大的可能,是悄無聲息地死在某個陰暗的角落。
什麼袁紹也不過一個小小校尉而已,卻敢在董卓麵前亮劍?
你懂什麼叫做四世三公的含金量麼......
一句話:羽翼未豐之前,遠離政治漩渦,才是最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