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龍。”略作猶豫,陳展還是艱難開口道:“非是我不願,隻是,我手下這幾百人,戰力有限,恐怕難以完成突破,一旦不能完成突破,張曼成恐怕不會輕易不上當啊!”
“這點你放心。”陳默當即拍了拍陳展的肩膀,道:“首先,兩軍作戰三日,早已疲憊不堪,五百部隊,雖然不多,哪怕戰力不甚強大,但也足以撼動局勢。”
“至於張曼成會否上當。”陳默隨即笑道:“這樣由不得他,我會派兩百騎兵隨你一道出擊。若是張曼成上當,當然是最好。即便不上當,有兩百騎兵在身側,也足以撕開黃巾軍的陣線了。”
“是。”陳展聞言也是終於點了點頭應道。
“嗯。”再度拍了拍陳展的肩膀,陳默隨即繼續說道:“明日之戰,至關重要,務必要全力而戰!”
“是。”陳展隨即也是再度領命道:“如此,吾必竭力為之。”
計議已定,整個漢軍營地也是在悄然間上緊了發條。
當然了,知道陳默計劃的依舊隻有曹操和陳展兩人而已。
但即便如此,一種凝重的氣氛也是悄然在漢軍營地中蔓延開來。
一夜無話。
隨著太陽再度高高升起,嗚咽的號角照例吹響。
宛城之東,連續數日的鏖戰,使得這片土地早已麵目全非。
焦黑的地麵、暗褐色的血痂、散落的殘破兵器和來不及徹底清理的屍骸,構成了一幅地獄般的景象。
但即便如此,血腥的鏖戰也依舊如期再次上演。
雙方的士兵在軍官的嘶吼和鞭策下,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再次於陣前列隊。
他們的眼神大多麻木,臉上寫滿了難以掩飾的倦怠,許多士兵的傷口隻是簡單包紮,滲出的血跡染紅了肮臟的號衣。
甲胄破損,兵器卷刃,但求生的本能和嚴酷的軍法依舊驅使著他們走向既定的位置。
辰時,戰鼓如同催命的符咒,再次擂響。
沉悶的鼓聲敲打在每一個士兵的心頭,預示著新一輪血腥循環的開始。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殺!”黃巾前鋒,在趙弘聲嘶力竭的督戰下,再次如同土黃色的浪潮,撲向漢軍防線。
這猛烈的攻勢下,卻似乎帶著一種絕望的慣性。
與此同時,漢軍的前軍,巨大的圓陣依舊如同磐石。
盾手們咬著牙,將傷痕累累的大盾再次重重砸入地麵,身體死死抵住。身後的長矛手機械地放平長矛,冰冷的矛尖組成死亡的叢林。
“穩住!百步!拋射——放!”負責弓弩手的軍官的吼聲依舊嘶啞。
嗡——!
弩矢破空,帶著熟悉的死亡尖嘯,落入衝鋒的黃巾人群中,激起一片血花和慘叫。
隨著箭矢破空,兩軍再次猛烈碰撞!
盾牌劇烈震顫,長矛捅刺入肉,金鐵交鳴,慘嚎震天!
一切都如同前幾日的翻版,殘酷而單調。
士兵們麻木地揮砍、刺擊、格擋,腳下的土地早已被血水浸透成泥濘的沼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