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猛地抬起頭,那雙漂亮的眸子又紅又腫,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她看著許峰那張變臉比翻書還快的臉,一時之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剛才……他不是哭得比自己還傷心嗎?
院門“吱呀”一聲關上,將外界的紛擾徹底隔絕。
前一刻還哭得肝腸寸斷的許峰,此刻正靠在門板上,從兜裡摸出煙卷,點上,深吸了一口,臉上哪還有半分悲戚,隻剩下一種計謀得逞後的輕鬆愜意。
林雪站在院子中央,還保持著剛才那副受驚小鹿的可憐模樣,臉上的淚痕未乾,紅腫的眼睛愣愣地看著許峰,腦子有點轉不過彎。
“你……你剛才……”她憋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連帶著日語的口癖都忘了掩飾。
“我剛才怎麼了?”許峰吐出一口煙圈,斜睨著她,嘴角掛著一絲壞笑:“哭得不夠傷心?還是演得不夠投入?”
林雪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這次不是羞的,是氣的。
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流的那些真情實感的眼淚,有一大半都是被這個男人給騙出來的!
她走上前,伸出粉拳,不輕不重地在許峰胸口捶了一下:“你這個騙子!”
許峰也不躲,任由她捶,反而笑得更開心了:“騙子?要不是我這個騙子,今天這事兒能這麼容易過去?說不定現在咱倆都被當成奸細,捆著送去見閻王了。”
他頓了頓,收起笑容,難得正經地看著她,眼神裡帶著一絲讚許:“不過話說回來,你今天反應挺快,配合得不錯。尤其是最後那場哭戲,眼淚說來就來,很有天賦。”
被他這麼一誇,林雪剛剛升起的那點氣惱又煙消雲散了。
她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依舊發紅的眼睛。
其實她心裡清楚,許峰說得沒錯。今天若不是他這一連串又打又拉,又演又詐的騷操作,後果不堪設想。
這個男人,雖然有時候看著像個無賴,但腦子卻比誰都好使,手段也比誰都狠。
“地上涼,進屋吧。”許峰掐滅了煙頭,將院子裡那一大堆獵物歸攏了一下:“今天收獲不錯,晚上給你做好吃的,壓壓驚。”
兩人進了屋,許峰開始麻利地處理地上的獵物。
他手法嫻熟,剝皮、分割、剔骨,一氣嗬成,那把新得來的柴刀在他手裡使得上下翻飛。
林雪默默地打來一盆清水,幫他清洗處理好的肉塊。
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奇妙,沒有了之前的劍拔弩張和刻意疏離,反而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仿佛經過了剛才那場共同對外的大戰,兩人之間的關係,在不知不覺中被拉近了許多。
許峰一邊忙活,一邊盤算著。
今天這一鬨,雖然暫時解決了危機,但也把王二虎徹底得罪死了。
那小子是個睚眥必報的貨色,明著來不行,暗地裡肯定還會使絆子。
這破院子四麵漏風,防君子不防小人,必須儘快修繕。
還有砌炕的事,也得提上日程。
【小林雪子好感度+10】
許峰的動作和思緒都頓了一下,腦海中突兀響起的聲音讓他有些意外,隨即又覺得理所當然。
這丫頭,看來也不是個鐵石心腸。
晚飯依舊豐盛,許峰的手藝談不上多精湛,但勝在舍得用料。
一大盆紅燒兔肉,肉燉得爛而不散,香氣撲鼻。
他還用麅子肉做了幾個肉餅,烤得兩麵金黃,滋滋冒油。
林雪吃得很慢,小口小口地咀嚼著。
剛才的驚嚇和後來的大哭,讓她沒什麼胃口,但看著許峰期待的眼神,她還是努力地往嘴裡塞著。
“今天我把你腿露出來,沒生氣吧?”許峰啃著一隻兔子腿,隨口問道。
林雪的臉頰又是一熱,搖了搖頭。
她知道,那是當時情況下,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
許峰點點頭,話鋒一轉:“不過說真的,我挺好奇。”
他放下啃了一半的兔腿,認真地看著林雪:“我見過的霓虹女人,確實都不高,腿也不怎麼直。你怎麼……長得跟她們不一樣?”
這問題,許峰早就想問了。
之前他隻當她是特例,沒太在意。
但今天這事兒,卻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林雪的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