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來到了一處地勢相對平緩的山坡。
“行了,就在這附近吧。”許峰說:“這地方陽坡,草藥多,離水源也近,野雞兔子也愛來這兒溜達。”
他找了一塊乾淨的大石頭,讓林雪把布兜放下:“你就在這周圍采藥,彆走遠,有事就大聲喊。我去前麵下幾個套子,順便看看有沒有傻麅子自己送上門。”
“你小心。”林雪叮囑了一句。
許峰衝她比了個放心的手勢,便提著弓,像一隻靈貓,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林子裡。
林雪深吸了一口山林間清新的空氣,心情也跟著放鬆下來。她開始專心致誌地尋找自己需要的草藥。
她的醫學知識確實紮實,無論是西醫的藥理分析,還是中醫的草藥辨識,都爛熟於心。
很快,她就在一處背陰的石縫裡,找到了一叢治療風寒的紫蘇。
又在不遠處,發現了幾株可以活血化瘀的三七。
她小心翼翼地將草藥連根掘起,抖掉泥土,分門彆類地放進布兜裡。
專注於自己熱愛的事情,讓她暫時忘記了所有的煩惱和危險,那張清麗的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就在她準備將一株剛挖出來的黃芪放進布兜時,身後不遠處的灌木叢裡,忽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異響。
林雪的動作一頓,立刻警惕起來。
她想起許峰的叮囑,沒有貿然出聲,而是悄悄地直起身,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一個灰褐色的影子,正從灌木叢裡探出頭來,鬼鬼祟祟地朝著她放在石頭上的布兜靠近。
那是一隻肥碩的野兔,個頭不小,兩隻長耳朵警惕地豎著,紅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轉。
它似乎是被布兜裡某種草藥的清香吸引了。
林雪屏住了呼吸。
她知道,這對於許峰來說,是一個送上門的獵物。
她緩緩地蹲下身,讓自己隱藏在半人高的草叢後麵,然後學著鳥叫,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啾啾”聲。
這是她和許峰之前約定好的信號,代表有情況,但不是緊急危險。
幾乎就在她發出信號的瞬間,一支羽箭“嗖”的一聲,帶著破空之音,從她頭頂斜後方飛了過來,精準地釘在了那隻野兔的脖子上。
肥兔子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就腿一蹬,倒在了地上。
許峰的身影從一棵大樹後閃了出來,他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衝林雪豎了個大拇指。
“行啊,林大夫,不光會采藥,還會打配合。”他走過去,拎起那隻還在微微抽搐的兔子,掂了掂:“不錯,少說有五六斤,今天中午有加餐了。”
林雪也笑了起來,剛才那一下配合,讓她心裡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成就感。
“你那邊收獲怎麼樣?”許峰問。
林雪獻寶似的打開自己的布兜:“你看,這些是治風寒的,這些是止血的,還有這個,是補氣血的。咱們可以製成藥丸或者藥膏,拿到鎮上去賣。”
許峰湊過去看了看,雖然他一個都不認識,但看林雪那副專業又自信的樣子,就知道這事兒靠譜。
“厲害。”他由衷地讚了一句。
兩人找了條小溪,許峰熟練地將兔子剝皮開膛,清洗乾淨。然後架起火堆,用樹枝串著兔肉,在火上烤了起來。
很快,肉香混合著油脂的香氣,就在林間彌散開來。
許峰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布包,裡麵是他自己磨的鹽和一些不知名的香料,均勻地撒在兔肉上。
林雪坐在火堆旁,看著許峰那嫻熟的動作,眼神有些癡了。
這個男人,仿佛天生就屬於這片山林,他身上的那種自信和從容,讓她感到無比的安心。
“看什麼呢?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許峰將一隻烤得金黃的兔腿撕下來,遞給她:“嘗嘗,我這手藝,去縣城開個館子都夠格了。”
林雪接過兔腿,小心地咬了一口。
外皮酥脆,裡麵的肉卻鮮嫩多汁,帶著淡淡的香料味,好吃得讓她差點把舌頭也吞下去。
“好吃。”她由衷地讚歎。
“那是。”許峰得意地啃著另一隻兔腿,吃得滿嘴是油。
兩人就這麼坐在溪邊,吃著烤兔肉,聊著天,氣氛輕鬆而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