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條老狗,一個把責任推給一線指揮官,一個把責任推給軍部,互相踢皮球,以為這樣就能把自己摘乾淨。
“許檢察官,”石井四郎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病態的從容:“我重申一遍,731部隊隻是一個技術研究單位。我們的職責是服從軍部的命令,進行科學研究。”
“至於研究成果如何被使用,那是軍部高層的決定,與我們這些技術人員無關。”
“說得好!”被告席上的板垣征四郎也幫腔:“戰爭時期,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難道鎂國的士兵在前線殺人,還要追究武器製造商的責任嗎?這不合邏輯。”
鎂國法官克拉默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地開口:“從法律角度講,石井四郎先生和板垣征四郎將軍的辯護,確實有其合理性。”
“戰爭罪的追責,主要集中在決策者和執行者身上。單純的武器研發和製造,是否構成戰爭罪,國際法上尚無明確界定。”
此言一出,旁聽席上一片嘩然。
“這算什麼話?”
“難道製造毒藥的人就沒罪嗎?”
克拉默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在了所有期盼正義的人頭上。
許峰的拳頭在檢察官製服下悄悄握緊,他算是看明白了,鎂國人今天就是要保石井四郎。
他們看上的不是石井四郎這個人,而是他腦子裡那些用無數龍國人生命換來的所謂“研究成果”。
梅法官臉色鐵青,他正要起身反駁,首席法官韋伯敲響了法槌。
“肅靜!關於731部隊的指控,法庭將進行專門的調查和討論。現在,繼續審理下一項指控。”韋伯顯然也看出了其中的門道,但他作為首席法官,必須維持程序的公正。
接下來的審判,幾乎成了一場鬨劇。
檢察官換成了大罌國的代表,他開始指控戰犯們在東南亞戰場虐待戰俘的罪行。
證據確鑿,照片、幸存者證詞,一樣不缺。
可被告席上的那些家夥,一個個都成了表演大師。
被問到巴丹死亡行軍的罪魁禍首本間雅晴,他一臉無辜地表示,自己當時隻是命令戰俘轉移,至於路上為什麼會死那麼多人,他解釋說是後勤補給不足,加上天氣炎熱,士兵們執行命令時可能“過於粗暴”,但他本人絕對沒有下令虐待戰俘。
輪到鬆井石根,當檢察官拿出南京大屠殺的證據時,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竟然流下了幾滴鱷魚的眼淚。
他聲稱自己進入金陵時,城內秩序已經恢複,對於之前發生的“一些不幸事件”,他深表遺憾,但那都是“個彆士兵的失控行為”,與他無關。
東條英機更是把無恥發揮到了極致。
他宣稱,大霓虹帝國發動的所有戰爭,都是為了將亞洲人民從白人殖民者的壓迫下解放出來,是為了建立“大東亞共榮圈”。
這是一場“聖戰”,是正義的。
整個法庭,仿佛成了一個大型的詭辯俱樂部。
這些曾經不可一世的戰爭販子,此刻都成了巧舌如簧的訟棍,把黑的說成白的,把罪行說成功績。
旁聽席上,小林雪子氣得渾身發抖,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
她看著台上那些人的嘴臉,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她身邊的許多記者和民眾代表,也都是一臉的憤怒和無奈。
許峰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他知道,曆史上的這次審判本就充滿了妥協和博弈。
但親身經曆這一切,那種憋屈和憤怒,還是讓他幾乎無法抑製胸中的殺意。
如果不是在這法庭之上,他真想把這些家夥一個個都擰斷脖子。
審判持續了一整天,卻毫無進展。
被告們死不認罪,鎂國法官又在其中和稀泥,整個審判陷入了僵局。
“休庭!”
隨著韋伯的法槌落下,一天的審判終於結束。
戰犯們被法警押了下去,東條英機走過許峰麵前時,甚至還投來一個挑釁的眼神。
許峰的目光冷得像冰,他看著東條英機的背影,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法庭審不了你,不代表沒人審得了你。
……
帝國飯店,梅法官的臨時辦公室裡,煙霧繚繞。
梅法官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麵前的煙灰缸裡,已經堆滿了煙頭。
“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梅法官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響:“我當了半輩子法官,從未見過如此顛倒黑白的無恥之徒!”
許峰坐在他對麵,默默地給他續上茶水,沒有說話。
他理解梅法官的心情,作為一個正直的法律人,眼睜睜看著罪犯在法庭上公然狡辯,而自己卻因為各種盤外因素束手無策,這種痛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