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刀疤臉噴出一口血沫,被撞得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岩壁上,昏死過去。
瘦高個此時剛剛摸到自己的步槍,驚恐地抬起槍口!但周宇陽的動作更快!他如同鬼魅般側身滑步,避開了槍口指向,同時左腳如同鋼鞭般掃出,狠狠踢在瘦高個的腳踝上!
“啊!”瘦高個慘叫一聲,身體失去平衡向前撲倒。周宇陽順勢欺身而上,膝蓋如同重錘般狠狠頂在他的後腰!同時右手閃電般探出,抓住瘦高個的頭發,將他的臉狠狠摜向地麵!
“咚!”一聲悶響。瘦高個抽搐了一下,不再動彈。
急促的槍聲、慘叫、碰撞聲在死寂的礦道裡激蕩起巨大的回響,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周宇陽劇烈地喘息著,胸膛如同破舊的風箱,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和灼痛。汗水混著臉上的灰塵和血跡,流進眼睛裡,帶來一陣刺痛。他甩了甩頭,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沒有時間慶幸!槍聲就是警報!外麵的人隨時會衝進來!
他的目光瞬間鎖定了掉在地上的那個黑色通訊包!以及瘦高個腰間掛著的一個…諾基亞3310手機?他迅速撲過去,抓起通訊包和手機。通訊包很沉,裡麵是一台厚重的、類似老式對講機中繼台的設備,上麵有幾個旋鈕和指示燈,其中代表信號強度的指示燈微弱地閃爍著紅光,旁邊一個寫著“jaer”乾擾器)的開關處於開啟狀態。果然是這東西屏蔽了信號!
周宇陽毫不猶豫,一把扯斷了連接在設備上的粗壯天線!然後猛地按下了乾擾器的關閉開關!指示燈瞬間熄滅!
幾乎在乾擾消失的同一秒,瘦高個腰間那個諾基亞3310的屏幕,猛地亮了起來!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如同希望的燈塔!屏幕頂端,代表信號格的小圖標,頑強地跳出了一格!雖然微弱,時斷時續,但確確實實存在!礦坑的特殊位置或者乾擾器關閉後的短暫窗口期,讓這寶貴的信號滲透了進來!
周宇陽的心臟狂跳起來,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他顫抖著手指,用沾滿泥土和鮮血的手,無比艱難地按動那熟悉的物理按鍵。屏幕的背光映亮了他滿是血汙、卻眼神灼亮的臉。
他隻有一個號碼能撥。一個跨越萬裡、寄托著全部希望的號碼。林詩詩!
薩赫勒聯合礦區邊緣,gavt全球反暴力貿易聯盟)臨時營地。
營地的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簡陋的板房內,林詩詩坐在一張堆滿文件的折疊桌前,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頻率越來越快,透露出內心的焦灼。衛星電話靜靜地躺在手邊,像一塊冰冷的黑色墓碑。距離周宇陽的貿易車隊失聯,已經過去了超過三十個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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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薩赫勒荒漠,白天灼熱的風卷著沙塵,拍打著薄薄的板房牆壁,發出單調的沙沙聲。磐石3號)魁梧的身影如同一尊鐵塔,沉默地坐在角落,擦拭著手中那支繳獲的“毒刺”導彈發射筒。他動作沉穩,但偶爾抬起看向林詩詩的目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繳獲的星火合金樣本已經被緊急封裝送檢,但此刻,戰友的安危壓倒了一切。
“還是沒有消息?”磐石低沉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林詩詩搖了搖頭,手指停在桌麵上,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所有渠道都試過了。本地的線人、礦區管理方、甚至通過關係試圖聯係那支武裝…石沉大海。他們像蒸發了一樣。”她的聲音帶著疲憊的沙啞,但更多的是壓抑的憤怒和無力感。gavt的影響力在非洲錯綜複雜的勢力和某些龐然大物麵前,顯得如此脆弱。
“媽的!”磐石低罵一聲,拳頭重重砸在膝蓋上,“這幫雜碎!彆讓老子逮到!”
就在這時——
“嗡…嗡嗡嗡…”
桌上那台沉寂了太久的衛星電話,突然毫無征兆地劇烈震動起來!刺耳的蜂鳴聲在寂靜的房間裡如同驚雷炸響!
林詩詩的身體猛地一顫,像被電流擊中!她幾乎是撲過去,一把抓起那沉甸甸的黑色電話!屏幕上,赫然顯示著一個她刻骨銘心、卻萬萬沒想到會在此刻亮起的號碼!是周宇陽的衛星電話!但他本人應該在車隊,車隊通訊早被切斷!
巨大的驚愕和一絲荒謬的狂喜瞬間攫住了她!她沒有絲毫猶豫,拇指因為激動而顫抖著,用力按下了接聽鍵!
“喂?!宇陽?是你嗎?!”她的聲音因為極度的緊張和期盼而微微變調。
電話那頭,傳來的卻不是周宇陽清晰的聲音,而是巨大的、令人心慌的噪音!電流的滋滋聲、岩石崩裂的沉悶回響、模糊不清的喊叫…如同信號正穿越地獄的通道!
“…詩…詩…聽…聽得到嗎…?”一個極其微弱、斷斷續續、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噪音徹底吞噬的聲音,艱難地從嘈雜的背景中擠了出來!是周宇陽!那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充滿了極致的疲憊和痛苦,卻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燃燒生命般的激動!
“宇陽!是我!我聽到了!你在哪?你怎麼樣?!”林詩詩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她對著話筒大喊,恨不得把所有的力量都通過電波傳遞過去。
“…k7…廢棄…銅礦…深處…支巷…坐標…乾擾…剛…關…”周宇陽的聲音更加破碎,夾雜著劇烈的咳嗽和喘息,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血沫。“…武裝…深藍…工場…監聽…快…輻射…有輻射…這裡…”關鍵的信息被劇烈的咳嗽打斷。
深藍工場!輻射!
這兩個詞像兩把冰錐,狠狠刺進林詩詩的腦海!果然是他們!而輻射…周宇陽在輻射環境裡?!
“宇陽!堅持住!告訴我具體位置!堅持住!”林詩詩的聲音帶上了哭腔,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手機…沒電…快…”周宇陽的聲音陡然變得極其微弱,如同風中殘燭最後的搖曳。緊接著,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模糊的、像是重物撞擊的聲音,以及周宇陽一聲壓抑的悶哼!
“宇陽!周宇陽!!”林詩詩對著話筒嘶喊。
“嘟…嘟…嘟…”忙音無情地響起。屏幕上的信號格徹底消失。通話中斷了。
“砰!”衛星電話從林詩詩手中滑落,重重砸在桌麵上。她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晃了一下,幾乎站立不穩。剛才那聲悶哼…像一把刀紮在她心上。
“他說什麼?!”磐石早已衝到桌邊,銅鈴般的眼睛死死盯著掉落的電話,焦急地吼道。
林詩詩猛地抬起頭,眼中所有的脆弱瞬間被一種近乎狂暴的決絕所取代!那決絕背後,是深不見底的恐懼和對周宇陽處境的瘋狂擔憂。她一把抓起桌上那份早已準備好的、蓋著鮮紅gavt印章和負責人簽名的緊急公函,文件上“薩赫勒聯合礦區管理委員會”的字樣清晰無比。
“k7廢棄銅礦坑!深藍工場的人在裡麵!宇陽被困在深處支巷!環境有輻射泄漏風險!”她的語速快如連珠炮,每一個字都帶著鋼鐵般的意誌和不容置疑的命令,“磐石!立刻聯係鷹巢!請求最高級彆戰術支援!同時準備突擊裝備!我們三分鐘後出發!”
她的目光轉向窗外那片廣袤而危險的礦區,聲音如同淬火的寒冰,對著空氣,也對著電話那頭可能還在生死邊緣掙紮的愛人,一字一句地宣告:
“我們來了!”
k7礦坑深處,主巷道儘頭臨時搭建的監控室。
這裡與廢棄區域的死寂截然不同。幾台依靠柴油發電機供電的顯示器散發著幽幽藍光,照亮了牆壁上掛著的礦區局部地圖和幾張潦草的線路圖。空氣裡彌漫著柴油廢氣、劣質煙草和汗水的混合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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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卡其色獵裝、戴著貝雷帽、看起來像是頭目的白人男子代號“鬣狗”)正煩躁地踱步。他腳邊放著一個打開的銀色金屬箱,裡麵整齊地碼放著一塊塊閃爍著幽暗金屬光澤的磚塊——正是磐石他們繳獲的那種星火合金!
“乾擾器還沒修好?那群廢物在乾什麼?!”鬣狗對著一個正在擺弄一台複雜儀器、滿頭大汗的技術員吼道。儀器屏幕上,代表著通訊乾擾強度的波形圖劇烈地上下跳動著,極不穩定。“‘工場’已經催了三次!這批貨指合金)和測試數據必須立刻傳回!”
“頭兒…礦坑結構太複雜…殘留的金屬礦脈和可能的地下水層…乾擾了屏蔽場的穩定性…剛才…剛才好像有短暫中斷…”技術員擦著汗,結結巴巴地解釋。
“短暫中斷?!”鬣狗的眼神瞬間變得極其危險,像刀子一樣剜向技術員,“你他媽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猛地看向旁邊一個負責監聽頻道的武裝分子,“有異常信號嗎?!”
監聽員戴著耳機,緊張地切換著頻道,搖了搖頭:“暫時…沒捕捉到…”但他話音未落,旁邊一台用於監測礦坑環境安全的儀器,突然發出了“嘀嘀嘀”的報警聲!
那是一個老式的蓋革計數器!此刻,它原本緩慢跳動的指針,正瘋狂地向右擺動!表盤上代表輻射劑量的刻度數值,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升!從正常的背景值,迅速跳過了警戒黃線,直逼危險的紅區!同時,儀器本身也發出了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尖銳的蜂鳴報警!erde!”(該死!)技術員驚恐地看著蓋革計數器,臉都嚇白了,“輻射…輻射水平在急劇升高!這…這不可能!k7是銅礦!廢棄前探測過沒有高輻射源!”
“是那些該死的爆炸!”旁邊一個參與過爆破坑道的武裝分子猛地想起了什麼,失聲叫道,“塌方…可能…可能炸通了…炸通了下麵不該炸的地方!或者…震裂了老舊的鈾礦廢水池?!”
監控室內瞬間一片死寂,隻剩下蓋革計數器越來越尖銳、如同死神催命符般的蜂鳴!所有人的臉上都失去了血色,驚恐地看著那瘋狂擺動的指針!無形的、致命的輻射塵埃,正悄然彌漫!
“撤!!”鬣狗第一個反應過來,臉上再也看不到之前的囂張,隻剩下極致的恐懼和猙獰!他一把抓起裝著星火合金的箱子,嘶聲咆哮,“帶上核心數據!所有人!立刻從備用通道撤出礦坑!快!!”什麼任務,什麼合金,在致命的輻射麵前都成了狗屁!他隻想立刻逃離這個突然變成地獄的鬼地方!
監控室內頓時亂作一團!技術員手忙腳亂地拔硬盤,武裝分子驚恐地抓起武器,爭先恐後地撲向房間另一側那扇標注著“應急出口”的厚重鐵門!蓋革計數器的尖叫如同地獄的喪鐘,在他們身後瘋狂地敲響!
k7礦坑深處,狹窄的支巷。
周宇陽背靠著冰冷潮濕的岩壁,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牽扯著肋下和手臂的劇痛。剛才強行關閉乾擾器和撥打電話,耗儘了他最後一絲力氣,緊接著通訊中斷的絕望和身體傷勢的爆發,讓他眼前陣陣發黑,幾乎要再次昏厥過去。那台諾基亞3310手機,屏幕已經徹底熄滅,冰冷的機身靜靜躺在他手邊的地上,電池耗儘,再也無法點亮。
黑暗重新吞噬了他。比之前更深的絕望,如同冰冷的海水,從四麵八方湧來,試圖將他拖入永恒的深淵。林詩詩聽到了嗎?磐石他們…能及時趕來嗎?自己…還能撐到那一刻嗎?
就在這時,一種新的聲音,穿透了黑暗和耳鳴,傳入了他的耳中。
不是滴水。
不是岩石剝落。
也不是他自己的喘息。
那是一種…極其細微的、高頻的、如同無數隻蚊子在耳邊振翅的嗡鳴聲?聲音似乎來自四麵八方,又似乎來自岩壁深處。而且,這聲音正在以緩慢但清晰可辨的速度…增強!
周宇陽猛地睜大眼睛,在絕對的黑暗中徒勞地“望”向聲音的來源。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順著脊椎瞬間爬滿了全身!他曾在某些絕密的資料圖片上,見過類似描述這種聲音的文字…
這是蓋革米勒計數管在強輻射場中工作時發出的、標誌性的、代表死亡的蜂鳴!
輻射!這裡的環境輻射水平,正在急劇升高!剛才的短暫信號,可能隻是死亡降臨前最後的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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