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空間，純白神殿。
顧十七站在一片虛無的白色之中，腳下是鏡麵般光滑的地板，倒映著他半木質化的身軀。頭頂沒有天空，隻有無儘的白，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某種至高無上的存在抹去了色彩。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樹皮般的皮膚已經褪去，恢複了人類的模樣，但指節間仍殘留著淡淡的金色紋路，像是某種烙印。
“這是哪？”他的聲音在空曠的神殿中回蕩。
“你的審判廳。”
一個清冷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顧十七猛地轉身，看到一位女子站在不遠處。她穿著素白的長袍，黑發如瀑垂至腰間，麵容精致得近乎虛幻，雙眸是深邃的星空藍，仿佛蘊含著整個宇宙的奧秘。她的氣質超凡脫俗，既不像人類，也不像詭異世界的生物，更像是某種更高維度的存在。
“你是誰？”顧十七警惕地問。
女子沒有回答，隻是輕輕抬手。
四周的純白瞬間變幻，無數畫麵如走馬燈般閃過——
他販賣超能力試劑的交易現場、新人類淩虐普通人的暴行、源種光繭中孕育的黑暗未來……
最後，畫麵定格在一張契約上。
《命運交換協議》
“知錯了嗎？”女子輕聲問。
顧十七冷笑：“我有什麼錯？”
女子歎息，指尖輕點。
世界再次變幻。
顧十七發現自己站在一座豪華彆墅的露台上，腳下是燈火通明的都市夜景。身旁的泳池邊，一個年輕男人正摟著兩名模特放肆大笑，手中搖晃著價值百萬的紅酒。
“李耀，25歲，c級火焰操控者。”女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三天前，他和首富張世誠交換了人生。”
顧十七皺眉：“交換？”
“你看下去。”
畫麵加速流動——
李耀在成為首富後，徹底沉淪於紙醉金迷。他揮霍無度，甚至以超能力者的身份羞辱曾經的同行。一次宴會上，他當眾讓一名侍者跪著舔淨他鞋上的酒漬，隻因為對方不小心碰倒了他的杯子。
“沒有道德約束的能力，隻會放大欲望。”女子輕聲道。
時間飛逝，李耀的身體因長期放縱迅速垮掉。超能力隨著體質衰弱而消失，四十歲那年，他死在頂級醫院的vip病房，身邊空無一人。
畫麵切換。
貧民窟的棚戶區裡，曾經的張世誠——如今擁有火焰異能的“流浪漢”——正用能力恐嚇路人索要錢財。
“我比你們高貴！”他癲狂大笑，掌心噴出烈焰，“我是新人類！你們這些螻蟻隻配跪著！”
直到某天，他挑釁了一名a級冰霜能力者。
寒冰刺穿胸膛的瞬間，他的表情凝固在不可置信上。
女子一揮手，畫麵消散。
“如果他們都安於自己的命運，或許會有遺憾，但不會死得如此醜陋。”
顧十七沉默。
純白神殿重新浮現。
女子走向顧十七，星空般的眼眸直視他：“你以為提升人類能力就能消除不平等？”
她一揮手，空中浮現出地球的全息投影——
新人類建立的金色城邦外，是普通人的貧民窟；超能力者用異能構築的空中花園下，堆積著餓殍的屍體；實驗室裡，被強製進化的實驗體在籠中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