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顧十七聲音發抖。
張遠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藍色藥片,"吃了它,然後我們去休息室。"
藥片在舌頭上化開,一股金屬味直衝腦門。顧十七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剛才恐怖的畫麵變得模糊起來,就像一場即將被遺忘的噩夢。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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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規藥物,"張遠打斷他,"新人都需要適應期。"他看了看表,"午休時間到了,我帶你去食堂。"
食堂在地下二層,牆壁漆成令人壓抑的暗紅色。排隊取餐時,顧十七注意到角落裡坐著幾個穿紅色製服的人,他們麵前的食物看起來異常鮮豔。
"彆看他們,"張遠拽了拽他的袖子,"紅衣隻在夜間值班,那些不該出現在這裡。"
顧十七低頭扒拉著盤子裡的糊狀物,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張哥,你是怎麼來這工作的?"
張遠的手停在半空,眼中閃過一絲茫然,"我...記不清了。三年前?或者更久?"他揉了揉太陽穴,"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遵守規則。"
下午的巡邏平靜得出奇。顧十七機械地重複著"請勿觸摸展品"的提示,同時偷偷觀察那些參觀者。在藍色眼鏡的遮擋下,他們的表情幾乎一模一樣——空洞的微笑,僵硬的肢體語言。有幾次,他感覺有參觀者在盯著他看,但一轉頭,對方又恢複了正常的參觀姿態。
臨近閉館時,對講機突然響起:"所有人員注意,七層發生管道泄漏,請勿靠近該區域。重複,七層封閉。"
顧十七抬頭看向博物館上部,第七層的窗戶被厚重的黑色窗簾遮得嚴嚴實實。他莫名想起守則第三條:"7樓為禁區,嚴禁以任何理由進入。"
"準備閉館了,"張遠拍拍他的肩,"第一天感覺如何?"
"很奇怪,"顧十七斟酌著詞句,"那些參觀者..."
"噓——"張遠突然緊張地環顧四周,"彆在這裡說。記住,他們戴著眼鏡,穿著文化衫,這就夠了。其他的不要想,不要問。"
閉館程序繁瑣而精確。他們需要檢查每個展區的安全狀況,確保沒有參觀者滯留。當顧十七檢查到非洲展區時,聽到一陣微弱的啜泣聲。
一個小女孩蹲在圖騰柱後麵,沒有戴眼鏡,也沒穿文化衫。她抬頭的瞬間,顧十七倒吸一口冷氣——女孩的眼睛是純藍色的,沒有瞳孔。
"我迷路了,"女孩的聲音帶著詭異的回聲,"你能告訴我怎麼出去嗎?"
顧十七僵在原地。規則第一條閃過腦海:發現未佩戴標識者,立即閉眼十秒。但他的眼皮像被釘住了,無法合上。
"你叫什麼名字?"女孩歪著頭問,"我叫艾拉,來自織女星係。你們這裡真有趣,但我找不到媽媽了。"
個人信息交流。規則第二條明令禁止的行為。顧十七的喉嚨發緊,他想呼救,卻發不出聲音。
女孩站起身,顧十七驚恐地發現她的影子在牆上伸展出六條手臂。"你能帶我去七樓嗎?媽媽說那裡有回家的門。"
七樓。禁區。顧十七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某種深埋的記憶試圖破土而出。他想起早上那粒藍色藥片的味道,想起張遠茫然的眼神,想起自己簡曆上那片空白...
"顧十七!"張遠的喊聲從遠處傳來,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
女孩歎了口氣,藍色眼睛突然變得漆黑,"你又被重置了,真可惜。"她伸手觸碰顧十七的額頭,一陣劇痛貫穿他的頭顱。
無數畫麵在眼前炸開:同樣的製服,同樣的展區,同樣的規則...隻是每次的編號不同。23號。41號。68號。現在,17號。
"下次見。"女孩的聲音漸漸遠去。顧十七跪倒在地,鼻腔湧出溫熱的液體。
張遠趕到時,隻看到顧十七一個人跪在展區中央,鼻血滴在黑色製服上形成暗色斑點。
"發生什麼了?"張遠緊張地問。
顧十七抬起頭,眼神渙散,"我...我不記得了。"
張遠鬆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藍色藥瓶,"來,把這個吃了。明天會更好。"
顧十七機械地吞下藥片,記憶像沙堡般崩塌。當藥效完全發作時,他甚至不記得自己剛才忘記了什麼。
走出博物館時,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顧十七突然發現,張遠的影子在牆上分叉,像是有兩個頭。
"怎麼了?"張遠問。
"沒什麼,"顧十七移開視線,"隻是累了。"
他們沉默地走向員工宿舍。身後,博物館的輪廓在暮色中扭曲了一瞬,七樓的某扇窗戶後,一雙藍色的眼睛靜靜注視著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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