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印證她的話，霧氣中走出一個白衣女子。這次顧十七看清了她的臉——那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麵容清秀卻毫無血色，脖子上有一道猙獰的勒痕。
"救...我們..."女子開口，聲音如同風吹過碎瓷，"糧倉...地窖...他在...吃我們..."
更多的白衣女子從霧中現身，她們手拉著手，形成一條白色的通道，直指糧倉方向。
"她們在幫我們。"張寧握緊顧十七的手，"這是唯一能安全接近糧倉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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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十七看向那些女子透明的身影，突然注意到她們手腕上全都有被捆綁的淤青。一個可怕的猜想浮上心頭："這些女子...都是被獻祭的？"
張寧沒有回答，隻是低頭加快了腳步。
糧倉大門洞開，裡麵黑洞洞的像一張巨口。白衣女子們在門口停下，齊齊指向地下。
"下麵有地窖。"張寧點燃火折子，"哥哥和真正的清理隊員都被關在那裡。"
順著腐朽的樓梯下到地窖，眼前的景象讓顧十七胃部痙攣——
數十個鐵籠懸掛在半空，每個籠子裡都關著一個人。有些人已經變成了乾屍，有些還在微弱地掙紮。最中央的鐵柱上，綁著真正的張角！他的符文麵具碎裂了一半，露出下麵消瘦枯槁的麵容。
"寧...兒..."張角虛弱地抬頭，"你...找到...破局之人了..."
顧十七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營地裡的"張角"一直是怪物假扮的！難怪規則越來越扭曲殘酷。
"快救他們下來！"疤臉李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他渾身是血，左臂不自然地扭曲著，顯然經曆了一場惡戰。
就在他們手忙腳亂解救囚徒時，地窖深處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接著是液體滴落的聲音。
"它來了..."張角的眼中閃過恐懼，"千麵怪的...本體..."
地窖的陰影中，一團巨大的、不定形的肉塊緩緩蠕動而來。它表麵布滿人臉，每張臉都在無聲地尖叫。肉塊中央裂開一道縫隙，露出裡麵層層疊疊的利齒。
"規則...守護者..."它發出混合著無數聲音的咆哮，"破壞者...死..."
張寧突然將一把青銅小刀塞進顧十七手中："隻有你能殺它！用鏡子照出它的真麵目，再用這把浸過符水的刀刺它的心臟！"
"心臟？它哪有——"
顧十七的話戛然而止。銅鏡中，肉塊的真形顯現出來——在無數扭曲人臉的中心，有一個穿紅衣的小女孩被血肉包裹著，正是"引路靈"！
"原來...紅衣才是本體..."
肉塊發動攻擊，張角和疤臉李同時撲上前阻擋。顧十七趁機繞到側麵，銅鏡對準肉塊核心。
"現在！"張寧大喊。
顧十七縱身一躍，青銅小刀狠狠刺入紅衣女孩的胸口！
一陣刺眼的白光爆發。肉塊發出震耳欲聾的慘叫，所有人臉同時爆裂，黑血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當光芒散去，地窖中隻剩下一個紅衣小女孩的屍體，和滿地碎裂的黃巾。
"結束了嗎？"顧十七精疲力竭地跪倒在地。
"不。"張角被疤臉李攙扶著站起來，"隻是暫時封印。"規則"本身還在，它們遲早會複蘇。"
顧十七看向角落，那些白衣女子的魂魄正在漸漸淡化。她們向顧十七行了一禮，臉上終於露出解脫的微笑。
"謝謝..."最後一個消失的女子輕聲說。
東方泛起魚肚白，第一縷陽光照進地窖。張寧突然抓住顧十七的手："快走！在規則重組前離開營地！"
"你們呢？"
"我們要留下來善後。"張角咳嗽著說，"記住，真正的黃巾起義是為了打破不公的"規則"，不是製造新的恐怖..."
顧十七還想說什麼，張寧已經推著他往出口走："銅鏡會帶你回家。彆再回頭！"
跑出糧倉時，顧十七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噩夢般的營地。晨霧中，他似乎看到張寧站在祭壇上向他揮手告彆，而她頭上的黃巾——不知何時已經爬滿了黑斑。
銅鏡突然變得滾燙，顧十七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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