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機降落在聯盟總部停機坪時,夕陽正把雲層染成熔金。
顧十七捂著還在滲血的左臂,剛走下舷梯,醫療人員就推著擔架圍了上來。
“顧隊,先處理傷口吧,總部會議推遲了半小時。”醫療組長老張遞過止血凝膠,眼神裡滿是擔憂。
顧十七搖了搖頭,把染血的外套搭在肩上:“不用,先去資料庫,我要再查一遍阿卡的審訊記錄。”
他總覺得西格瑪最後那句“長老已經派出更多戰士”背後,藏著沒被挖透的信息。
資料庫的燈光是冷白色的,一排排金屬貨架上擺滿了加密硬盤。
顧十七調出阿卡的腦波圖譜,指尖在屏幕上滑動,試圖找到被遺漏的碎片。
突然,一段微弱的腦波波動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阿卡自爆前0.3秒,被儀器捕捉到的異常頻率,像是某種求救信號,又像是在反抗什麼。
“這是什麼?”顧十七放大圖譜,轉頭問身旁的技術員。
技術員湊過來,皺著眉分析:“像是……情緒波動?它在恐懼,但不是怕你,是怕更上層的存在。”
更上層的存在?顧十七想起審訊時提取到的“西卡皇族”關鍵詞。
難道阿卡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通訊器就響了。
是總部安保處的緊急呼叫:“顧隊!地下三層的外星生物隔離區出現異常,有個阿卡樣本的生命體征突然活躍,還在敲擊隔離艙壁!”
顧十七心裡一緊,抓起桌上的撲克牌就往地下三層跑。
隔離區的警報聲已經響起,紅色警示燈在走廊裡交替閃爍。
他衝到最裡麵的隔離艙前,透過防彈玻璃,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艙裡的阿卡不是戰士階級的暗綠色鱗片,而是泛著淡藍色光澤,體型比普通阿卡纖細,手指上沒有骨刺,反而握著一支銀色的金屬筆,正在艙壁上畫著複雜的紋路。
聽到腳步聲,那阿卡抬起頭,垂直的瞳孔裡沒有敵意,反而帶著一絲急切。
“人類,我叫卡拉,是卓帕布拉卡的科學家。”它的聲音通過隔離艙的揚聲器傳來,帶著微弱的電流聲,“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關於西卡皇族的計劃。”
顧十七抬手示意安保人員退後,目光緊盯著卡拉:“卓帕布拉卡?和西卡皇族是什麼關係?”
卡拉放下金屬筆,走到艙壁前,鱗片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藍光:“我們都是阿卡,但分屬不同部族。西卡皇族掌控著軍事力量,而我們卓帕布拉卡,負責科技研發。”
它頓了頓,語氣變得沉重:“但我們的研發,一直被皇族脅迫——他們要我們建造暗物質抽取裝置,你知道那東西啟動後會怎麼樣嗎?”
顧十七的心臟猛地一沉,想起審訊時提取到的“熱寂”關鍵詞:“會讓地球步天龍座星球的後塵?”
“比那更快!”卡拉的聲音陡然提高,鱗片因激動而微微發亮,“天龍座的熱寂是自然演化,而地球的熱寂,是人為加速!暗物質抽取裝置一旦啟動,會在十年內抽乾地球的地核能量,到時候,海洋會凍結,大氣會消散,所有生命都會變成宇宙塵埃!”
十年?顧十七的指尖攥緊了撲克牌,牌麵的微光幾乎要透出手心。
他想起西格瑪說的“臨時能源站”,原來所謂的臨時,竟然隻有十年。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顧十七盯著卡拉的眼睛,試圖判斷它說的是真是假,“你是西卡皇族的人,沒理由背叛自己的種族。”
卡拉的身體晃了晃,像是想起了什麼痛苦的事:“我不是西卡的人,我是卓帕布拉卡的逃兵。”
它抬起手,露出手腕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疤:“皇族發現我們部族反對抽取計劃,就開始清洗我們。我的導師,我的同伴,都死在了他們的利爪下。我帶著最後一份裝置設計圖逃出來,卻被你們的人當成普通阿卡俘虜了。”
卡拉說著,從鱗片下取出一個微型芯片,貼在艙壁上:“這是裝置的核心設計圖,還有西卡皇族隱藏在地球的基地坐標。我知道你們不信我,但請你們看一眼,看看他們的計劃有多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