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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更新書了(1 / 1)

時光褶皺裡的故鄉

暮色漫過村口那棵老槐樹時,我總疑心能看見二十年前的自己。彼時槐花開得正盛,細碎的白綴滿枝頭,風過時落得滿身都是,像誰撒了把星星在藍布衫上。那時的三叔公總愛在樹下編竹筐,竹篾在他膝間翻飛,光影透過葉隙在竹條上跳著碎步,恍惚間能聽見歲月被篾刀剖開的輕響。

故鄉的晨總是裹著水汽來的。東頭的溪水在雞叫頭遍時就醒了,帶著夜露的涼,嘩啦啦淌過青石板。我常蹲在溪畔看蝦,那些半透明的小家夥總愛藏在石縫裡,須子一翹一翹的,像在數流過的浪花。阿婆說溪水是有記憶的,能照見前輩子的影子,我便總盯著水麵看,卻隻看見自己凍得通紅的鼻尖。

曬穀場是村裡最熱鬨的地方。秋收時,金黃的稻子鋪得像片海,陽光一照,晃得人睜不開眼。男人們赤著膊翻穀,古銅色的脊梁上滾著汗珠,落在穀粒裡,濺起細微的塵埃。女人們坐在場邊擇菜,手裡的豆角黃瓜沾著露水,說笑間驚飛了簷下的麻雀。我和小夥伴們最愛在穀堆上打滾,癢得咯咯直笑,直到被娘拿著竹掃帚追得滿場跑,鞋上還沾著稻殼的香。

祠堂的門檻總被磨得發亮。青磚牆上爬滿了爬山虎,夏天時綠得能滴出水來,風過時沙沙作響,像在講著老掉牙的故事。逢年過節,族裡的老人會坐在太師椅上,摸著花白的胡須講族譜,那些泛黃的紙頁上記著誰的功名,誰的婚事,誰又在饑荒年分過糧食。供桌上的燭火搖搖晃晃,把先祖的牌位照得忽明忽暗,恍惚間仿佛能聽見他們咳嗽的聲音。

村西頭的老井是有靈性的。井繩磨出了深深的勒痕,像歲月刻在皮膚上的皺紋。清晨挑水的人排著隊,木桶碰撞的聲響驚起了樹梢的晨霧。我總愛趴在井欄上往下看,井水清得能看見井底的卵石,映著藍天白雲,像塊掉在地上的天空。阿爺說井裡住著龍,每逢乾旱就會吐水,我便常常往井裡扔石子,想聽聽龍的動靜,卻隻聽見咕咚一聲,驚碎了滿井的雲影。

後來我離開了故鄉。行李箱裡裝著阿婆炒的南瓜子,娘納的布鞋,還有一把故鄉的泥土。火車開動時,看見老槐樹在風中搖晃,像在揮手告彆,枝椏間漏下的陽光,碎成了滿地的金子。那時不懂,所謂離彆,其實是把故鄉裝進了心裡,走得越遠,裝得越滿。

再回去時,村裡新修了水泥路,曬穀場蓋成了樓房,祠堂的爬山虎被鏟掉了,露出斑駁的磚牆。老井被填了,上麵種著月季,開得紅紅火火,卻再也照不見天空的影子。三叔公早已不在了,他編竹筐的地方,擺著誰家丟棄的塑料盆。我站在老槐樹下,槐花依舊落得滿身都是,卻再也聞不到當年的香。

暮色漸濃,有孩子在巷口追逐打鬨,笑聲清脆得像溪水裡的石頭。他們大概不會知道,這裡曾經有過怎樣的穀堆,怎樣的井台,怎樣的故事。可我知道,那些時光並沒有真的消失,它們隻是躲進了記憶的褶皺裡,在某個槐花飄落的午後,某個井水叮咚的清晨,悄悄探出頭來,提醒我從哪裡來。

風又起了,老槐樹發出沙沙的聲響,像在說:回來就好。我摸了摸口袋裡的泥土,帶著故鄉的溫度,在掌心裡微微發燙。原來所謂故鄉,就是無論走多遠,總有個地方在等你,帶著你年少時的陽光,和永不褪色的牽掛。

巷口的暖陽

巷口的那盞路燈總在黃昏時亮起,昏黃的光暈裡浮著飛蟲,像誰撒了把碎星子在半空。我搬來這條老巷的第三個秋天,開始留意那個坐在藤椅上的老人。他總穿著洗得發白的藍布衫,膝蓋上攤著本線裝書,風過時,書頁嘩啦啦地翻,像在數著簷角漏下的時光。

老巷是條青石板鋪就的路,雨後能看見石板縫隙裡冒出的青苔,踩上去軟乎乎的,帶著潮濕的腥氣。兩側的老房子多是木結構,牆皮斑駁得像老人的臉,木門上的銅環磨得發亮,叩上去會發出沉悶的回響。我常看見穿睡衣的婦人端著木盆出來倒水,竹拖鞋踩在石板上啪嗒啪嗒響,驚醒了趴在牆根打盹的老貓。

老人的藤椅擺在雜貨店門口,旁邊堆著半筐橘子,金黃金黃的,像曬透了的陽光。店主是對中年夫妻,女人總在織毛衣,毛線球滾到老人腳邊,他便彎腰撿起來,慢悠悠遞過去,兩人都不說話,隻聽見毛線穿過竹針的輕響。男人在櫃台後算賬,算盤打得劈啪響,偶爾抬頭看看街景,目光落在老人身上時,會多停留片刻。

我真正和老人搭話,是個落雪的清晨。我裹著厚圍巾去買豆漿,看見他正用袖口擦藤椅上的雪,動作慢得像電影裡的慢鏡頭。"這天兒還出來啊?"我忍不住問。他抬頭看我,眼裡的光像落滿了星星,"雪天的巷子最好看,青石板上像鋪了層糖霜。"他的聲音帶著老煙槍的沙啞,卻溫和得像爐邊的炭火。

從那以後,我常去他身邊坐會兒。他說自己年輕時是修鐘表的,手指在表盤上跳舞的日子,比現在坐在巷口的時間還長。"鐘表這東西,最是誠實,一分一秒都騙不得人。"他邊說邊摩挲著懷裡的銅製懷表,表蓋打開時,能看見裡麵細密的齒輪,轉得安靜又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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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我看見他對著一張泛黃的照片出神,照片上是個梳麻花辮的姑娘,笑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這是我家老婆子,"他察覺到我的目光,把照片遞過來,"年輕時總愛站在巷口等我收攤,手裡攥著塊熱乎的烤紅薯。"照片邊緣卷了角,姑娘的身影有些模糊,卻能看出眉眼間的溫柔。

深秋的一個傍晚,我下班回來,發現老人的藤椅空著。雜貨店的女人說他住院了,"老毛病,心臟不太好。"她織著毛衣的手頓了頓,"他總說,等葉落儘了,就帶著老婆子的照片去山上看看。"我望著空蕩的巷口,夕陽把青石板染成了暖紅色,像誰打翻了胭脂盒。

半個月後,老人回來了。他瘦了些,藍布衫顯得空蕩蕩的,卻依舊每天坐在藤椅上,隻是懷裡的書換成了那個舊相框。"醫生說我這身子,跟老座鐘似的,得慢慢走。"他笑著說,眼角的皺紋裡盛著陽光。那天我買了袋橘子放在他腳邊,他拿起一個剝開,橘子瓣晶瑩得像琥珀,遞了一半給我,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散開時,我忽然覺得,老巷的時光也像這橘子,藏著清苦,卻更多的是暖。

冬至那天,巷口飄起了細雨。我看見老人正給藤椅搭雨棚,動作比往常更慢,卻每一步都穩當。雨絲落在他的白發上,像撒了層細鹽。"這天兒冷,您快回去吧。"我撐起傘想給他遮雨,他卻擺擺手,"再坐會兒,老婆子以前總說,雨打芭蕉的聲音,比戲文還好聽。"

雨越下越大,雜貨店的男人出來把老人扶進屋裡,藤椅孤零零地立在雨裡,像個沉默的守望者。我站在屋簷下,看著雨珠順著青石板的紋路流淌,忽然明白,有些等待從來不會結束,就像老巷的暖陽,總會在每個清晨準時升起,落在藤椅上,落在舊相框上,落在每個不肯老去的記憶裡。

後來我換了工作,搬離了老巷。臨走那天,老人送了我一塊懷表,銅殼上刻著細密的花紋。"這表走得準,彆讓日子荒了。"他的聲音裡帶著笑意,陽光落在他的白發上,閃著細碎的光。

如今每次路過老巷,我都會繞進去看看。藤椅還在老地方,有時空著,有時坐著三三兩兩的老人,說著家長裡短。雜貨店的橘子依舊堆在旁邊,金黃金黃的,像永遠曬不透的陽光。我總會想起那個守著時光的老人,想起他說過的話,原來最安穩的日子,從來不是追趕時鐘的指針,而是像老巷的暖陽,慢慢落,輕輕照,把每個平凡的瞬間,都焐得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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