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還能再爽5天_火柴人戰爭:依娜魔塔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01章 還能再爽5天(1 / 1)

《老座鐘裡的光陰》

陳阿婆的座鐘停在三點十七分那天,巷口的梧桐樹正落著今年第一片黃葉。她用布滿老年斑的手摩挲著鐘擺上的銅鏽,忽然想起五十年前那個同樣飄著落葉的午後,年輕的丈夫林滿倉就是在這個時辰,背著帆布包站在鐘下說要去南方闖蕩。

“等這鐘走滿一千天,我就帶著三船綢緞回來。”滿倉的藍布褂子沾著麥秸,說話時露出的虎牙還帶著少年氣。陳阿婆當時正把醃好的蘿卜乾往壇子裡塞,壇口的水漬在八仙桌上洇出個圓圓的印子,像枚沒蓋戳的郵戳。

座鐘是滿倉的爺爺傳下來的,德國造的黑胡桃木外殼上刻著纏枝蓮紋。滿倉走後的第一百天,鐘擺忽然慢了半拍,陳阿婆踩著板凳給鐘上弦時,發現擺錘底下掛著張揉皺的糖紙,是滿倉最愛吃的話梅糖。她把糖紙鋪平壓在針線笸籮底下,此後每個月都要拿出來曬曬太陽,直到紙麵泛黃發脆,像片乾枯的秋葉。

巷子裡的人都說滿倉不會回來了。先是糧站的老王看見他在廣州碼頭跟個穿旗袍的女人走在一起,後來又有人說他在深圳開了間大染坊,娶了南洋富商的女兒。陳阿婆每次聽到這些閒話,就往座鐘的底座裡塞一張寫著日期的紙條。第三百六十五張紙條塞進去那天,她在菜市場跟賣魚的李嬸吵了一架,因為對方說滿倉早把她忘到後腦勺了。

“我家滿倉認得回家的路。”她攥著手裡的鯽魚,魚鰓裡的血水滴在青石板上,暈成一朵朵小紅花。那天晚上她給鐘上弦時,發現機芯裡卡著半根頭發,黑黢黢的,不知是她的還是滿倉的。

第七百天頭上,台風把巷口的老槐樹刮倒了,斷枝砸在陳阿婆家的房簷上,震得座鐘當當響了三下。她披著蓑衣在院子裡收拾殘局時,發現牆根的青苔裡嵌著塊玉佩,龍紋的,是當年她給滿倉求的護身符。玉佩背麵刻著的“倉”字被磨得快要看不清,邊緣卻亮得發光,像是被人摩挲了千百遍。

陳阿婆把玉佩係在鐘擺上,鐘擺晃動時,玉佩相撞的聲音像春蠶啃食桑葉。她開始在每個有月亮的晚上對著鐘說話,說巷口的雜貨店換了新老板,說隔壁的小虎考上了縣一中,說後園的石榴樹今年結了十八個果子。說到滿倉臨走時埋下的那壇米酒,她總會抹著眼淚笑——去年挖出來時,酒漿稠得能拉出絲,香得整條巷子都飄著甜氣。

第九百九十九天,陳阿婆在鐘擺的夾縫裡發現了張褪色的船票,廣州到寧波,日期正是滿倉走後的第三年。票根背麵用鉛筆寫著歪歪扭扭的字:“阿秀,等我。”阿秀是她的小名,除了滿倉,沒人這樣叫她。

那天夜裡,座鐘忽然自己響了起來,當當當敲了十二下。陳阿婆披衣起來看,發現鐘擺上的玉佩不知何時換成了枚銀戒指,戒麵上刻著朵小小的梔子花,是她十八歲那年滿倉用第一筆工錢給她打的。她把戒指套在無名指上,尺寸竟剛剛好,像是昨天才量過指圍。

第二天清晨,收廢品的老張在巷口發現個蜷縮的身影。老頭穿著洗得發白的中山裝,懷裡抱著個用油布裹著的包袱,嘴裡反複念叨著“一千天”。陳阿婆打開門時,座鐘正好敲了三下十七分,陽光透過窗欞落在老頭的白發上,映出星星點點的銀光。

“阿秀,”老頭抬起頭,露出缺了顆虎牙的笑容,“綢緞沒帶回來,隻帶了這個。”包袱裡是台老式縫紉機,機頭的銅部件擦得鋥亮,底板上刻著纏枝蓮紋,跟座鐘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陳阿婆沒哭,隻是轉身給座鐘上弦。當鐘擺重新晃動起來,她聽見機芯裡傳來細碎的聲響,像是無數張紙條在輕輕翻動。後來她才發現,座鐘的底座裡藏著整整一千張紙條,最後一張上麵畫著個歪歪扭扭的笑臉,旁邊寫著:“每走一天,就想你一分。”

如今那台縫紉機擺在座鐘旁邊,每天下午三點十七分,陳阿婆都會踩著踏板縫補衣物。縫紉機哢嗒哢嗒的聲響,正好和座鐘的滴答聲合上拍,像是五十年前那個午後,年輕的丈夫哼著小調,幫她把醃好的蘿卜乾壇蓋擰緊。

巷口的梧桐樹又黃了葉子,老張每次收廢品經過,都能看見夕陽透過窗紗,把兩個老人的影子投在牆上。有時是陳阿婆踩著板凳給鐘上弦,有時是老頭用軟布擦拭縫紉機的銅部件,兩個影子挨得很近,像是從來沒分開過。

座鐘的擺錘還在晃,玉佩和銀戒指相撞的聲音裡,混著縫紉機的哢嗒聲,在滿是煙火氣的巷子裡,一圈圈蕩開,漫過青石板上的水窪,漫過牆頭探出的石榴枝,漫過五十年光陰裡那些說不出口的惦念

老樟樹下的約定

村口的老樟樹又開花了,細碎的白朵藏在濃綠的葉間,風一吹就簌簌往下掉,像場永遠下不完的春雪。陳阿婆坐在竹椅上,手裡的篾條在膝頭翻飛,編到第三圈時,指腹突然被紮出個血珠。她抬頭望了望樹頂,陽光透過葉隙在地上晃出斑駁的影,恍惚間竟看見兩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正舉著竹竿打樟樹花。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丫蛋,當心摔著!”她下意識喊出聲,聲音穿過空蕩蕩的曬穀場,撞在遠處的土牆上,彈回來時已經散了大半。竹椅旁的老黃狗抬起頭,尾巴有氣無力地掃了掃地麵,又耷拉著腦袋趴下了。

七十年前的春天也是這樣。陳阿婆那時還叫陳丫蛋,梳著兩根油亮的麻花辮,蹲在樟樹下看新抽的嫩芽。隔壁的林小滿突然從樹後跳出來,手裡攥著個布包,神秘兮兮地往她懷裡塞:“你聞,我娘醃的梅子!”

布包裡的梅子酸得人直皺眉,丫蛋卻吃得眼睛發亮。小滿倚著樹乾笑,羊角辮上的紅頭繩隨著動作輕輕晃:“等咱長大了,就去鎮上開個鋪子,專門賣梅子醬、梅子酒,讓全鎮的人都知道咱的梅子最酸。”

“那得攢好多錢呢。”丫蛋舔了舔嘴角的酸水。

“我已經開始攢了。”小滿掀起衣角,露出係在腰上的小布袋,裡麵叮當作響,“我把撿廢品賣的錢都存著,你也一起攢好不好?”

兩個小姑娘在樟樹下拉了勾,陽光把她們的影子疊在一起,像株並蒂而生的幼苗。那時的樟樹才碗口粗,枝椏剛夠著她們的肩膀,誰也沒想到,它會陪著她們走過大半個世紀。

十三歲那年夏天,洪水漫進了村子。渾濁的黃水裡漂著家具和牲畜,小滿家的土坯房在夜裡塌了半邊。天快亮時,小滿的爹背著她,蹚著齊腰深的水往高地挪,路過樟樹下,小滿突然掙紮著要下來。

“我的錢袋!”她哭著往倒塌的屋角撲,被爹死死拽住。丫蛋突然想起,昨天傍晚,小滿說要把錢袋藏在最安全的地方,她看見她往樟樹根的石縫裡塞了個東西。

“我去拿!”丫蛋甩開娘的手,一頭紮進洪水裡。水浪打著她的胸口,腳下的淤泥像要把人往下拖,她憑著記憶摸到樟樹根,手指在石縫裡胡亂摳著,指甲縫裡全是泥和血。

“找到了!”她舉著濕透的布袋往回遊,剛到岸邊,就被娘劈頭蓋臉一頓罵。小滿接過布袋,緊緊抱在懷裡,眼淚混著泥水往下淌:“丫蛋,等我們開了鋪子,第一個給你留壇最酸的梅子醬。”

洪水退了,小滿家卻要搬走了。她爹在縣城找了份拉板車的活,要帶全家去城裡討生活。臨走那天,小滿揣著半袋炒花生,拉著丫蛋往樟樹下跑。

“這個給你。”小滿從兜裡掏出個紅繩係著的木牌,上麵歪歪扭扭刻著兩個字:小滿。“我娘說,帶上這個,就像我在你身邊一樣。”

丫蛋把自己攢的五顆玻璃彈珠塞給她:“這個能換錢,你接著攢。”

火車鳴笛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像頭悲傷的巨獸在吼叫。小滿被爹拽著往前走,一步三回頭,她的聲音被風撕成了碎片:“丫蛋,等我回來……我們開鋪子……”

丫蛋站在樟樹下,看著小滿的身影越來越小,直到變成個小黑點,她突然想起忘了告訴小滿,她把自己的名字也刻在了木牌背麵。

日子像樟樹上的葉子,落了又長。丫蛋成了家,生了娃,後來娃又生了娃。她再也沒見過小滿,隻是每年梅子黃時,總會往樟樹根的石縫裡塞顆梅子。有一年,村裡要修路,說這棵老樟樹擋道,得鋸掉。

“誰敢鋸樹,先從我身上軋過去!”陳阿婆抱著樹乾,像頭護崽的老熊。村乾部來了,鎮乾部也來了,她就是不撒手,兒子勸她:“娘,一棵樹而已,犯不著這樣。”

“這不是普通的樹!”阿婆的聲音抖得厲害,“這裡麵住著人呢!”

後來樹沒鋸成,路繞了個彎。阿婆每天還是坐在樟樹下,有時編竹籃,有時就坐著發呆。去年秋天,鎮上來了個收老物件的,背著個帆布包,在村裡轉了三天。阿婆看著他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見過。

“大媽,您這樟樹下有沒有啥老東西?”收物件的蹲在她麵前,笑容有點靦腆。

阿婆指了指樹根的石縫:“幾十年前塞過梅子,現在早爛光了。”

那人突然從包裡掏出個布包,層層打開,裡麵是個紅繩係著的木牌。阿婆的眼睛猛地睜大了,木牌上的“小滿”兩個字,被摩挲得發亮。

“這是……”她的手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

“我奶奶臨終前交給我的,”那人眼圈紅了,“她說這是她最好的朋友送的,她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回來看棵樟樹,找一個叫丫蛋的人。”

阿婆摸著木牌背麵自己刻的小字,突然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收物件的年輕人從包裡掏出個壇子,揭開泥封,一股熟悉的酸香漫開來,像極了七十年前那個春天,小滿塞給她的梅子。

“我奶奶說,這是她親手醃的梅子醬,最酸的那種。”

老樟樹的葉子沙沙作響,像是誰在低聲應和。陳阿婆舀起一勺梅子醬,往嘴裡送,酸得眯起了眼睛,眼角卻有溫熱的東西滾落,滴在木牌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

今年的樟樹花開得格外旺,陳阿婆把木牌係在最粗的枝椏上,紅繩在風裡輕輕飄。她知道,小滿回來了,就像她們當年約定的那樣,在樟樹下,等著一起開那家永遠的梅子鋪。

老黃狗突然汪汪叫起來,阿婆抬頭,看見遠處有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正舉著竹竿打樟樹花,陽光落在她身上,像撒了層金粉。阿婆笑了,慢慢閉上眼睛,篾條從她膝頭滑落,在地上滾了幾圈,停在了樟樹根邊

喜歡火柴人戰爭:依娜魔塔請大家收藏:()火柴人戰爭:依娜魔塔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最新小说: DND:黃沙暴君的複仇 重生趕山:老婆小姨子全寵成寶 我在幕後發係統 名義:我才是最後的贏家 遊戲降臨:開局一把破木弓 鑒寶:雙穿大明,我在後宮當倒爺 中醫嬌妻颯爆了,七零大佬追著寵 雷霆掃黑:光雲守護 腹黑係統和他的寶貝主人 偏門之王的自我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