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凜又離開了。
天童打開衣櫃,一邊想念著她,一邊看著櫃中的衣服。
她會喜歡哪一款。
那本記錄柚凜習慣和喜好的本子上,新添加了許多內容。
比如怎麼做,她會感到很舒服……她最喜歡的是哪個位置……她的口味變化……
天童從中挑出一件,鏡中映出他的身影。他迷戀地看著手機上她發來的消息。
他開始等待,等待柚凜。
這段時間和柚凜之間度過的美好,讓他不敢輕易睡著,每次都在固定的時間醒來。看著睡在身側的女人,細細描摹她的側臉,和她緊緊相擁,隻有這樣,才會覺得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天童總是會在愉悅後,感到渾身都疼,沒有任何地方受傷,可他卻總是疼得蜷縮在一起。
他知道,那是害怕。
他從背後環抱住柚凜,在她的耳邊一遍遍地說著“喜歡柚凜,不可以拋下我。”
柚凜聽到動靜,迷糊著回應:“也喜歡覺啊,不會拋下的……”
聽到回答,天童心口驟然一縮,他默默告訴自己:要記住那幾年的疼痛,不能因為現在的一點點甜蜜就徹底忘記。
他還記得柚凜剛離開那陣,若利去問佐久早。佐久早回答得很冷淡,隻說柚凜不在日本,並且,他們家不會同意“你們”和她在一起。
他開始學做西點。那時候的想法和行動都是重複的。學西點,研究新類型,通過各種途徑想知道她的所在……
他很想要保留她的東西,以作紀念。卻絕望發現,柚凜好像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可以回憶的物件,留給他的隻有冰冷,隨風就逝的諾言。
她在白鳥澤時的許多東西都留給了白布。他曾去問白布要,白布隻冷冰冰地說:全丟了。
很偶然,也或許是上天瞧著他可憐。他通過日本學校的推薦到了巴黎學習更高高級的西點。剛到巴黎,他就在油管某條視頻中看到了柚凜。
原來她去了美國啊。
白布說他恨柚凜。天童知道,他說的是假話。因為他也同樣的恨著柚凜。但在見到柚凜後,恨意就像被無數所用作絞刑的繩索,被深藏下的愛意蠕動、吞噬,直到全化作名為愛的情感。
嗡——
天童從和柚凜的聊天界麵退出,點進白鳥澤排球部的群聊。
他們在恭喜若利比賽取得了好成績。
若利……
天童在輸入框中打完恭喜之類的話,連看也不敢看,直接退了出去。
熄屏。
等……他們自己發現吧。
畢竟情感是個複雜的東西。不說……隻是因為我心中也有獨占欲。
?
拍攝地
春夏之交的愛。
這條路的儘頭是又深又濃的黑暗,柚凜暗下決心,一定要跑出去,拚儘全力。
深呼吸、吐氣。
濕滑的地麵讓她身體失去平衡,滾落一旁。石頭雖然救了她的命,但同時也讓她受了傷。
身後的男人窮追不舍,眼見馬上就要來到身前。
柚凜掏出那個女人給她的匕首。
她的話依稀還在耳邊回響:沒人能救我們。能劈開這黑暗的,隻有我們自己手中的武器。
柚凜保持呼吸平穩,她眼睛直視著離她僅幾步距離的男人。
風呼嘯而過……
鮮血灑在臉上,她沒有擦拭,隻是手緊握著匕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踉蹌著繼續向前……向白晝的方向走去。
直到陽光彙聚在她的身邊。她知道,在光亮的儘頭,那個女人一定在等著。
“卡——”
阿爾佛雷德驚喜地看著屏幕上的最後一幕。
“yarin果然沒讓人失望啊。”
“她是天才嗎?!”
身邊傳來嘈雜的聲音,柚凜從劇情中抽離。一直彌漫在她身邊的害怕從黑暗中褪去,她想起了幾年前的那個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