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莉亞—————不!!!!!”
格倫發出了撕心裂肺、不似人聲的慘嚎!極致的悲痛瞬間壓倒了恐懼和傷痛!
他如同受傷的野獸,爆發出最後的力量,手腳並用地朝著遠離天使的方向瘋狂爬去!他要離開這裡!離開這些魔鬼!
砰!砰!砰!
堅硬的礦石如同雨點般精準地砸落!
他的另一隻膝蓋…他的胯骨…他的肩膀…每一次精準的打擊都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脆響和格倫更加淒厲的慘叫!
他每一次掙紮著爬起一點,就會被無情地砸倒!鮮血從他的傷口汩汩流出,在身後拖出一道刺目的暗紅色痕跡。
終於,他再也爬不動了。
全身的骨頭仿佛都碎了,劇痛吞噬了他所有的意識,隻剩下喉嚨裡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
他癱在冰冷的岩石上,眼睜睜看著那三個白色的死神,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一步步向他走來。
靴子踩在碎石上發出的輕微聲響,在他耳中如同死神的鼓點。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徹底淹沒了他。在生命最後的時刻,一股被玩弄、被蔑視、被徹底碾碎的屈辱和憤怒,如同回光返照般湧起!
就在最靠近他的那個天使戰士彎腰,似乎想查看他是否死透的瞬間——
“吼!!”格倫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猛地從腰間拔出一把用於切割繩索的能量匕首,狠狠地刺向那天使戰士的小腹!
這是他最後的反抗!哪怕隻能濺對方一身血!
然而,他的動作在天使戰士眼中,慢得如同靜止。
唰!
雷霆之劍的藍光隻是一閃!
格倫握著匕首的那條手臂,齊肩而斷!
斷臂連同匕首一起飛了出去,落在不遠處的塵埃中,手指還微微抽搐著。
“啊——!!!”
格倫發出了非人的慘嚎,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昏厥。
但這僅僅是開始。
三個天使戰士似乎被這微不足道的反抗激起了某種…興趣?
或者說,是一種需要徹底碾碎任何反抗意誌的本能。
他們沒有立刻殺死格倫。
接下來的幾分鐘,成為了格倫漫長生命中最極致的痛苦!
堅硬的靴底踩踏在他碎裂的膝蓋骨上,慢慢碾磨…
冰冷的劍尖在他尚未完全失去知覺的斷臂傷口處攪動…
能量灼燒的刺痛感在他完好的肢體上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跡…
他們如同最高明的解剖學家,又如同最殘忍的孩童,用最原始也最痛苦的方式,一點點地摧毀著格倫的肉體。
欣賞著他因極致痛苦而扭曲變形的臉和喉嚨裡發出的、已經不成調的嗬嗬聲。
最終,當格倫的生命之火在無儘的痛苦和屈辱中徹底熄滅時,他的身體已經扭曲成了一個連春猾生物都認不出的、血肉模糊的怪異形狀,靜靜地躺在妻子尚未冰冷的無頭屍體旁。
三個男天使戰士開心的地掃了一眼他們的“作品”,仿佛是踩死了兩隻可愛的蟲子。
羽翼展開,微微一振,便化作三道流光,衝向下一個被生命探測器標記的紅色光點。
原地,隻剩下兩具殘破的屍體,和一片死寂的衛星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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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死角的清掃:
天使戰士的“打掃戰場”,如同最高效的清道夫,又如同最冷酷的消毒程序。
他們以小隊或單兵的形式,憑借強大的機動能力和生命探測技術,深入到這片死亡疆域的每一個角落:
飛船殘骸:厚重的裝甲被雷霆之劍如同切開罐頭般劈開。
躲在最深處動力艙瑟瑟發抖的工程師?藍光閃過,身首異處。
蜷縮在逃生艙裡祈禱的平民?連艙帶人被能量衝擊轟成碎片。
城市廢墟:燃燒的摩天大樓殘骸、倒塌的民居、堵塞的下水道…生命探測器如同無形的探照燈。
躲在承重牆後的一家三口?被高能射線隔牆汽化。
藏在廢棄商場櫃台下的傷兵?被從天而降的天使戰士一腳踩碎頭顱。
洞穴與地下掩體:天然的溶洞、廢棄的礦坑、軍方遺留的深層避難所…都無法逃脫探測。
一群試圖依靠地下水源苟延殘喘的幸存者?被灌入的神經毒氣無聲抹殺。
躲在地核監測站最底層的技術官員?被突入的天使戰士用最原始的格鬥技巧扭斷脖子。
漂浮的救生筏:在冰冷的虛空中,依靠殘存氧氣和微弱動力漂浮的救生筏,如同黑暗中的螢火蟲般顯眼。
天使戰士甚至懶得靠近,遠遠一發精準的能量脈衝,便將筏子和上麵擠滿的、絕望的春猾人一同化為宇宙塵埃。
這是一場沒有呐喊、沒有衝鋒、沒有旗鼓相當對抗的“戰爭”。
這是單方麵的、高效的、冷酷到極致的滅絕清理。
科技與力量的絕對代差,讓任何形式的躲藏、抵抗、甚至卑微的求饒,都變成了徒勞而可笑的掙紮。
就像螞蟻碰見消防車一般。
每一個被發現的紅色生命光點,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被代表死亡的藍白色電光或能量衝擊所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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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翊最高統帥部指揮室。
巨大的星圖上,原本代表春猾疆域的紅色區域,早已被大片大片的、象征“已摧毀”和“無生命反應”的冰冷灰色所覆蓋。
此刻,這片灰色區域中,正有無數的、細微的藍色光點在快速移動、閃爍、然後消失。
每一個藍色光點的消失,都代表著一處生命信號被清除。
路西法參謀長冰冷的聲音如同精確的鐘表,進行著最後的倒計時播報:
“報告!‘斷牙’星係殘存生命信號集群(約1200單位),已由‘清道夫’7小隊肅清完畢!確認無遺漏!”
“報告!‘腐沼’工業廢墟深層掩體,探測到微弱集群信號(約80單位),‘獵殺’12小隊已突入,正在進行清理…清理完成!信號消失!”
“報告!G7星係外圍隕石帶,發現零星小型逃生艙信號(3單位),已被巡邏艦艇遠程摧毀!”
“報告!深空探測器網絡掃描…春猾疆域核心區(祖巢碎片帶半徑10光年內),生命信號密度:趨近於零!”
“邊緣及附屬奴役區(已納入清理範圍),生命信號密度:低於探測閾值!”
“封鎖集群報告:過去24標準時內,攔截並摧毀企圖逃亡目標:零!鐵幕區域未發現任何有效空間跳躍信號或大規模物質逃逸!”
星圖上,那代表生命探測掃描的紅色光暈,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收縮。代表著死亡和寂靜的灰色區域,如同不斷擴散的墨跡,覆蓋了最後一點象征著“存在”的微光。
指揮室內一片肅穆。隻有星圖運行的嗡鳴和路西法冰冷的播報聲。
所有的官員都屏息凝神,見證著一個文明的徹底消亡。
鶴風,自始至終都端坐在主位。
黑色的行政夾克沒有一絲褶皺,如同他此刻冰封般的麵容。
瞳孔倒映著星圖上那片迅速被死寂灰色吞噬的區域。
仿佛屏幕上那無數消失的紅色光點,不是億萬生靈的逝去,而是一個遊戲麵板上的數字。
時間,在死寂中緩緩流逝。
終於。
當星圖上最後一次大範圍生命信號掃描的光暈徹底消失,整個春猾疆域被一片均勻的、冰冷的、毫無生機的深灰色完全覆蓋時。
當路西法參謀長最後一次確認的、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報告王上!‘歸零行動’最終生命信號掃描完成!目標星域全域…生命信號確認:歸零!”
鶴風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地、最後一次敲擊了一下。
噠。
聲音很輕,卻仿佛為這場持續了十數日的文明滅絕行動,畫上了一個冰冷的句點。
他緩緩地站起身。
動作並不快,卻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從容。
他沒有看那片徹底化為死灰色的星圖最後一眼。
沒有對這場“輝煌”的勝利發表任何評價。
沒有對部下們下達新的指令。
他隻是邁開腳步,沉穩地繞過寬大的合金會議桌,走向指揮室的出口。
在經過依舊肅立在星圖旁的路西法參謀長身邊時,鶴風腳步未停,隻是極其隨意地抬起右手,輕輕拍了拍路西法那夙銀鎧甲上繃得筆挺的肩膀。
動作很輕,如同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沒有任何言語。
但這簡單的肢體接觸,卻勝過千言萬語。它代表著任務的終結,也代表著後續的瑣碎,已無需他這位天翊王再親自過問。
路西法身體微微一震,隨即頭顱垂得更低,以示絕對的服從和領命。
鶴風的身影,沒有任何停頓,繼續走向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門。
門無聲地滑開,外麵走廊明亮的光線透了進來,與他身後指揮室內的幽暗和那片死灰色的星圖形成鮮明對比。
就在他的身影即將消失在門外的光明中時。
“起立!”
路西法參謀長低沉而有力的聲音陡然響起!
嘩啦!
指揮室內,所有身著軍裝的官員,如同條件反射般瞬間站得筆直!
目光灼灼地追隨著那道即將離去的、代表著絕對權力與意誌的背影!
緊接著,是整齊劃一、充滿敬畏與狂熱的呐喊,如同最虔誠的頌歌,響徹整個最高統帥部指揮室,也通過尚未關閉的通訊信道,隱約回蕩在那片剛剛被徹底“歸零”的死寂星域:
“恭送天翊王!”
聲音在合金牆壁間回蕩,久久不息。
鶴風的腳步,在門口微微頓了一下,但也僅僅是一下。
他沒有回頭,沒有回應。最終完全融入了門外走廊的光明之中,消失不見。
合金大門,在他身後無聲地、沉重地關閉。將指揮室內依舊保持著恭敬姿態的官員們,以及星圖上那片象征著徹底滅絕的、永恒的深灰色,一同隔絕在內。
歸零行動,至此,徹底終結。
春猾文明,一個存在了七萬年的準造神文明,其所有的曆史、文化、知識、血脈…所有存在過的痕跡,已被天翊的意誌,徹底抹除於這片浩瀚的宇宙之中。
留下的,隻有一片冰冷的、漂浮著塵埃與殘骸的、名為“GΩ7邊緣死區”的絕對寂靜。
而天翊王鶴風,這位大獨裁者,已然轉身,將這片剛剛製造的死亡絕地拋在身後,如同拂去袖角的一粒微塵。
這就是鶴風,一位實行帝國獨裁主義的男天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