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還需要多久！”我大喊。
“四十秒！能量模型即將穩定！”陳實的聲音帶著哭腔，他不得不騰出一隻手擋開飄到麵前的霧絲，“生門坐標……快出來了！”
一隻霧隱鬼侍突然從地麵鑽出來，細長的手臂直抓陳實的咽喉！黃小花尖叫一聲，指尖射出一道治愈靈光，金光撞在鬼侍身上，發出“嗤”的一聲，鬼侍慘叫著後退半步，但很快又撲了上來——治愈之光能壓製邪祟，卻殺不死它們。
“滾開！”我揮起天蓬尺，暗紫色的尺身帶著風雷之聲砸下，正中小鬼侍的頭顱。鬼侍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化作黑煙消散，但更多的鬼侍已經衝破了防線，離我們隻有幾步之遙！
“生門坐標！東七，巽三，下九丈！”陳實終於嘶吼出聲，屏幕上一個微弱的白點正在黑霧中閃爍，“就是現在！”
“開！”天師虎須發倒豎，道袍無風自動。他一步踏在虛空，手中拂塵爆發出刺眼的清光，塵尾根根如白玉雕琢，精準地刺向黑霧中那個白點。
嗤——！
像是滾燙的刀切開牛油，粘稠的黑霧竟被清光硬生生捅開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孔洞。孔洞邊緣的怨氣還在瘋狂蠕動，無數慘白的手指從黑霧裡伸出來，試圖將孔洞彌合。一股混雜著血腥、腐臭和硫磺的陰風從孔洞中噴湧而出，吹得人幾乎窒息。
“維持不了太久！”天師虎額角青筋暴起，顯然在硬撐，“快進！”
張玉龍第一個衝上前，桃木劍上的雷光已經蓄到極致：“我開路！”
他正要躍入孔洞，突然又有三隻霧隱鬼侍從側麵撲來，霧氣中伸出無數細小的觸須，像漁網般罩向他的後背。
“找死！”蟒天鳳長劍回撩，劍氣將觸須斬斷，“速進！這裡交給我們！”
張玉龍咬咬牙，縱身跳進孔洞。我拉住黃小花緊隨其後，躍入的瞬間，感覺一股冰冷的力量擦著耳邊掠過——是一隻從黑霧中伸出的鬼手，指甲長而彎曲，泛著青黑色的光。
蟒天花和蟒天鳳背靠背護住陳實，姐妹倆的劍氣交織成一張光網，暫時逼退了鬼侍。天師虎拖著陳實躍入孔洞時，我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那些霧隱鬼侍正瘋狂地撲向逐漸閉合的孔洞，無數慘白的臉在黑霧中擠壓、變形，像是要跟著我們一起進來。
“砰！”
身後的孔洞驟然閉合，黑暗瞬間吞噬了一切。
墜落感隻持續了一瞬，雙腳便踩在了濕滑的石階上。
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撲麵而來，像是腐爛的肉混合著鐵鏽。我打開腰間的強光手電，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眼前的通道——石階狹窄陡峭，向下延伸進更深的黑暗，兩側的岩壁上布滿了暗紅色的痕跡，像是乾涸的血跡。
“咳咳……”張玉龍在前麵咳嗽起來，他剛才強行引雷，此刻臉色蒼白如紙，“這地方……真他媽邪門。”
陳實立刻打開探測儀，屏幕上跳動著複雜的波形圖：“空氣中含有高濃度的硫化物和……屍胺？珊姐，這裡的怨氣濃度是外麵的五十倍！”
黃小花趕緊釋放治愈靈光，淡金色的光芒籠罩住我們，稍稍驅散了些陰冷：“大家小心腳下，石階上有粘液。”
我用手電照向地麵，果然看到一層粘稠的、淡黃色的液體，踩上去發出“咕嘰”的聲響，讓人頭皮發麻。“這是什麼？”
蟒天花用劍尖挑起一點粘液，放在鼻尖輕嗅：“是屍油。長期堆積形成的。”
張玉龍差點吐出來：“符華這老東西……到底在搞什麼鬼？”
“噓。”蟒天鳳突然抬手示意噤聲，她側耳聽著通道深處，“有聲音。”
眾人立刻屏住呼吸。寂靜中，隱約傳來“哢噠、哢噠”的聲響，像是骨頭摩擦的聲音，還有鐵鏈拖地的“嘩啦”聲，斷斷續續，從下方傳來。
陳實調出熱成像模式，屏幕上出現十幾個模糊的紅色輪廓，正沿著通道緩慢移動。“是活物！體溫比常人低很多！”
我握緊天蓬尺，壓低聲音：“保持警惕，跟緊我。”
一行人沿著石階向下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岩壁上的血跡越來越新鮮，有時還能看到指甲抓撓的痕跡，像是有人曾在這裡絕望地掙紮。走到一半時，黃小花突然“啊”了一聲，手電光下，我們看到岩壁上嵌著一塊破碎的玉佩，玉佩上刻著半個“雅”字。
“是小雅的！”張玉龍撿起玉佩，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她一定從這裡經過！”
蟒天花用陰陽鏡照向玉佩，鏡麵浮現出模糊的影像：小雅正被兩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拖拽著，她在掙紮，嘴裡似乎在喊著什麼，但影像很快就消失了。“她還活著，但被下了禁製，靈力無法外泄。”
通道儘頭是一扇殘破的石門，門縫裡透出微弱的綠光。那“哢噠”聲和鐵鏈聲就是從門後傳來的。我們貼在門後，屏住呼吸。
陳實打開微型監聽設備，裡麵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還有一種奇怪的、像是麻袋拖動的聲音。我緩緩推開一條門縫，強光手電的光柱掃過，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門後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洞頂懸掛著無數鐘乳石，有些竟泛著詭異的綠光。溶洞中央有一個圓形的祭壇，祭壇上刻滿了暗紅色的符文，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而在祭壇周圍，無數青灰色的“人”正拖著黑色麻袋，沿著固定的路線行走。
這些“人”身材僵硬，動作遲緩，皮膚像泡發的屍體一樣腫脹，裸露的手臂上布滿了縫合的痕跡。他們的眼睛是兩個黑洞，裡麵燃燒著微弱的綠光，正是我們在三維圖像中看到的“陰兵”！
“他們在搬運什麼？”黃小花捂住嘴，聲音發顫。
張玉龍用手電照向最近的一個麻袋，麻袋上滲出暗紅色的液體，隱約能看到裡麵裝著長條狀的東西。“該不會是……屍體吧？”
“不是屍體。”蟒天鳳的聲音冰冷，“是毒品。”她曾在邊境緝毒多年，對這種氣味極其敏感，“麻袋裡裝的是高純度的海洛因，數量至少有幾百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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