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符後一股清涼從丹田升起。我們借鐘乳石陰影靠近祭壇，地上白骨間還纏著未腐的布條。祭壇中央的石像竟是符華模樣，嘴角咧著詭異弧度，空洞眼窩插著幽綠蠟燭。
“石像裡有邪靈！”蟒天花的陰陽鏡劇烈震顫，“陰兵都是靠它驅動的！”
頭頂突然傳來哢嚓聲，鐘乳石上爬滿長著人指甲的黑蟲！“屍蠱！”天師虎拂塵甩出清光，“彆被碰到，會鑽進皮肉啃食！”
張玉龍引雷劈向洞頂，焦臭汁液滴落的同時，石像突然轉頭，眼窩噴出綠火！“被發現了！毀石像！”我大喊著衝過去。
陰兵們齊刷刷轉身，舉麻袋砸來。張玉龍斬斷麻袋，白粉撒了一地——果然是毒品。黃小花的靈光暫時阻住陰兵，我們趁機衝到祭壇前。
天師虎的銅錢劍被無形屏障彈開，石像尖嘯著噴出綠火。“殺不死！毀石像！”蟒天鳳斬斷兩個陰兵頭顱，可無頭陰兵仍伸臂抓來。
“符文靠電力驅動！”陳實瘋狂敲擊鍵盤，“植入病毒乾擾電流！三秒！”
陰兵動作突然卡頓。“就是現在！”天師虎銅錢劍爆發出金光，刺穿屏障紮進石像胸口。石像淒厲尖嘯，綠火熄滅，陰兵瞬間散成白骨，屍蠱鑽進地縫消失。
我撬開石像胸口，一顆黑心臟正在跳動，血管通向祭壇下方。“枉死者心頭血凝練的。”天師虎拔劍，黑心臟化作黑煙。
陳實突然驚呼：“珊姐！石像底座有暗門！”暗門上的符文與陰陽鏡中相同——血海、鐵鏈、哭魂……
“小雅一定在下麵。”我盯著暗門，“這才是符華的老巢。”
暗門後的通道僅容一人通過，岩壁抓痕密得像蛛網。陳實的探測儀持續尖叫：“怨氣是外麵的一百倍！還有空間扭曲！”
“是空間屏障。”天師虎遞來傳訊玉，“失散就捏碎。”
走了十分鐘，前方透出暗紅亮光。出通道的刹那，我們被眼前景象釘在原地——百米高的溶洞裡，發光礦石映得如血色白晝，中央血池泛著泡泡，暗紅色液體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甜。池邊鐵鏈上鎖著的“人”，皮膚被剝去，四肢穿骨而過，黑洞洞的眼窩爬著蛆蟲，喉嚨裡還發出嗬嗬聲。
“人彘……”黃小花蹲在地上乾嘔，眼淚直流。
“都是流浪漢和香客。”蟒天花的陰陽鏡掃過血池，“血池裡是他們的精血，在養下麵的東西。”
血池中央漩渦裡，隱約有黑影蠕動。“小雅！”張玉龍指向池邊鐵鏈，那女孩雖渾身是傷，衣服卻是小雅的。
小雅黑洞洞的眼窩轉向我們，喉嚨裡發出微弱嗬嗬聲。“彆衝動！”天師虎拉住要衝過去的張玉龍，“血池有結界，靠近會被吸進去！她脖子上是血咒，強解會爆體而亡！”
“我試試。”黃小花的靈光探向小雅，她的嗬嗬聲漸漸平息。可血池漩渦突然加速，一個九頭蛇怪從池裡探出頭，每個蛇頭上都長著人眼，死死盯著我們！
“上古邪物九頭蛇怪！”天師虎臉色煞白，“以精血為食！”
蛇怪咆哮著噴出黑毒液，落地蝕出大坑。“散開！”我拉著黃小花躲開，張玉龍的雷光劈在蛇怪身上隻冒黑煙。“皮太厚了！”
“弱點在眉心！”天師虎畫符，“陳實！乾擾血池能量困住它！”
“符文與蛇怪心跳同步！反轉符文壓製它！”陳實鍵盤敲得飛快，“三十秒！”
蛇怪噴毒液直撲陳實，我揮尺擋開，毒液濺在腳邊蝕出黑坑。“好了！”陳實按下回車鍵，血池符文反轉紅光，蛇怪被束縛得無法動彈。
“誅邪！”天師虎將符紙貼在銅錢劍上，刺入蛇怪眉心。蛇怪慘叫著爆體，黑血濺得滿地坑洞。血池漩渦平息，人彘們徹底不動，結界消失。
我們衝到小雅身邊，天師虎貼符斬斷鐵鏈，黃小花用靈光護住她：“還活著，很虛弱。”
“暗河通向水庫！”陳實指向溶洞深處，“但符華肯定被驚動了！”
溶洞突然震動，石塊墜落中，符華從陰影裡走出，紅袈裟繡著金符文，骷髏念珠的眼窩閃著綠光。“擅闖聖地，傷我寵物，你們覺得能活？”
“你的罪行該清算了！”我將小雅交給黃小花，握緊天蓬尺。
符華狂笑：“清算？本座已開地獄之門，你們隻是祭品！”血池液體化作血箭射來。
“一起上！”張玉龍雷光如龍，蟒家姐妹劍氣封路，天師虎拂塵化白光，黃小花護著小雅和陳實。
激戰中，符華突然撕開袈裟，胸口黑印與血池漩渦相同：“以我之血，喚我之主！”他身體膨脹，皮膚裂開露出黑肌肉，“出來吧！噬魂魔王！”
血池漩渦擴大，巨大黑影升起，無數慘白人臉在其中沉浮。“上古惡魔！以魂魄為食！”天師虎聲音發顫，“我們不是對手！”
噬魂魔王無聲咆哮，無形力量瞬間抽走張玉龍的陽氣。“啊——我的魂魄！”他皮膚乾癟，頭發花白，桃木劍哐當落地。
“玉龍！”我衝過去被彈飛，撞在岩壁上吐血。符華狂笑：“它會吸儘你們的陽氣和魂魄！”
張玉龍的魂魄被吸入魔王體內，身體軟倒成乾屍。絕望中，我想起天師虎的話：“萬物相生相克！它以魂魄為食，用鎮魂咒！”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天師虎急念咒語，我天蓬尺爆發出雷光，雲雷紋化作雷龍。“就是現在！”我將尺擲向魔王！
雷龍撞在魔王身上，巨響中它開始潰散，無數魂魄掙脫升空。符華慘叫著化為黑水。
溶洞恢複平靜，我們癱坐在地。黃小花哽咽：“我們……贏了嗎？”
我看著張玉龍的屍體，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贏了，但代價太重。這不是結束，暗處還有無數惡魔，我們的戰鬥，永遠不會停止。
身體在瞬間被濃稠如墨的黑暗和刺骨的陰寒徹底吞噬。腳下是濕滑冰冷的石階，帶著粘膩的觸感和濃烈的、混雜著腐肉、鐵鏽與陳年血腥的惡臭，直衝鼻腔。張玉龍那柄雷霆光劍爆炸的熾白強光如同曇花一現，在撕開入口通道、蒸發掉最前沿一批陰兵後，便迅速湮滅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裡，隻留下視網膜上灼痛的殘影和空氣中狂暴的雷霆餘韻，以及……無數被驚動、被激怒的嘶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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