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尺落地的瞬間,青銅鼎裡的九轉瘟丹突然炸開,黑色的粉末在空中凝成個巨大的鬼王虛影——這次不再是手臂,而是完整的身軀,高達十丈,周身纏繞著燃燒的鎖鏈。
“終於……脫困了……”鬼王的聲音如同萬雷齊鳴,它張開巨口,將呂嶽的法相和黑袍老頭的頭顱同時吞進嘴裡,“多謝你們幫我集齊三千年的瘟煞……”
“它吞噬了呂嶽!”蟒天花的陰陽鏡爆發出刺目的青光,鏡麵映出鬼王胸口的弱點——那裡有塊跳動的黑色晶石,正是我們之前剝離的核心碎片,“它的命門還在!”
鬼王低頭看向我們,巨手抓來的瞬間,小雅突然衝向晶石:“爺爺說過,同源的力量能互相感應!”
她眉心的灰霧飛射而出,纏住晶石。鬼王發出痛苦的咆哮,巨手猛地拍向自己的胸口:“我的本源……”
“就是現在!”我撿起天蓬尺,將黃小花遞來的陽脂草塞進尺身的凹槽,“張玉龍!借最後的雷力!”
雷光順著草葉注入天蓬尺,金焰瞬間暴漲,將我和尺身同時包裹。我化作道火線,穿透鬼王的鎖鏈,將尺身狠狠插進晶石:“九天應元,雷聲普化!”
三昧真火在晶石裡炸開,鬼王的身軀從內部開始燃燒,鎖鏈上的怨魂紛紛掙脫,在空中化作點點星光。呂嶽的法相從它喉嚨裡滾出來,還想撐傘逃遁,卻被金焰燒成灰燼:“不——!”
當最後縷黑煙散去,溶洞裡隻剩下堆白骨。黃小花撿起塊還在發燙的骨頭,上麵的符印已經燒得模糊:“是虎前輩的道骨……”
我癱坐在白骨堆上,右臂的陰毒在金焰中漸漸消退,露出新生的皮膚。陳實的探測儀突然“嘀嘀”作響,屏幕上跳出行字:檢測到微弱的生命信號,位於白骨堆下方。
我們挖開白骨,發現下麵是個暗格,裡麵躺著個昏迷的嬰兒,臍帶還連著塊玉佩——正是小雅爺爺筆記裡畫的那塊鎮魂玉。
“是第七個竹籃裡的嬰兒!”黃小花的靈光落在嬰兒臉上,他突然睜開眼睛,咯咯笑起來,“他還活著!”
陽光透過溶洞的裂縫照進來,落在嬰兒的玉佩上,折射出七道彩虹。小雅的眉心徹底變得光潔,她撿起塊陽脂草的灰燼,撒在白骨堆上:“爺爺說,灰燼裡能長出新的草。”
我看向自己的右臂,那裡的皮膚雖然還有淡淡的疤痕,卻能感覺到久違的暖意。天蓬尺躺在腳邊,尺身的雲雷紋映著陽光,像條沉睡的龍。
或許黑暗永遠不會消失,但隻要有人願意點燃自己,就能照亮前行的路。就像這溶洞裡的灰燼,終將開出新的希望。
血月的紅光透過樹葉縫隙,在地上織成一張張詭異的網。我靠在老槐樹上,看著張玉龍乾癟的屍體在風中搖晃,右手的天蓬尺像塊烙鐵,燙得我骨頭都在發痛。
“咯咯咯……”那三米高的降頭師歪著頭,脖頸處的黑色血管蠕動得像蛆蟲,“把鬼王本源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你是誰?”我攥緊左手的陰陽鏡,鏡麵冰涼,正好壓製掌心鬼王本源的躁動,“符華給了你什麼好處?”
“好處?”降頭師突然狂笑,捧著的頭顱竟從脖子上滾下來,在地上彈了幾下,“等我用鬼王本源煉成飛頭降的終極形態,三界都得給我磕頭!”
頭顱在地上張開嘴,露出鋸齒狀的獠牙:“識相的就乖乖交出本源,不然我讓這些飛頭吸乾你的骨髓,再把你的魂魄封進銅鈴,永世不得超生!”
周圍的飛頭同時發出尖嘯,黑血從嘴裡滴下來,落在草葉上,葉子瞬間枯死。我突然注意到它們的額頭上都貼著黃色的符紙,上麵畫著和村口竹籃相同的傘形符號。
“這些飛頭是用呂嶽的瘟氣養的。”我想起黃小花爺爺的筆記,“符華把呂嶽的瘟癀傘碎片摻進了你們的降頭術裡。”
降頭師的身軀突然僵住,血管裡的黑血翻湧得更厲害:“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見過呂嶽的法相。”我拖著天蓬尺站起來,尺身的雲雷紋雖然黯淡,卻在血月的映照下泛著紅光,“他的瘟氣雖然霸道,卻有個致命弱點。”
頭顱突然從地上彈起,張開血盆大口咬向我的喉嚨:“少廢話!”
我側身躲過,天蓬尺橫掃,正打在頭顱的符紙上。符紙瞬間燃燒起來,頭顱發出淒厲的慘叫,在地上翻滾著化作黑煙:“我的頭!”
降頭師的身軀瘋狂地抓向自己的脖子,血管裡噴出綠色的粘液:“我要殺了你!”
周圍的飛頭突然加速,像蝗蟲般撲來。我將陰陽鏡擋在身前,鏡麵的青光形成屏障,飛頭撞在上麵,紛紛被彈開,卻又立刻爬起來,用牙齒啃咬著鏡麵邊緣。
“沒用的!”降頭師的身軀一步步逼近,手裡不知何時多了根纏著紅線的銀針,“這是用九十九個死嬰的指骨磨成的,專破法器!”
銀針射向陰陽鏡的瞬間,我突然將鬼王本源的力量注入鏡麵。青光中突然浮現出無數扭曲的鬼臉,正是被鬼王吞噬的魂魄!它們張開嘴,發出無聲的咆哮,飛頭們碰到鬼臉,竟像遇到天敵般退縮了。
“這是……萬魂噬神的力量?”降頭師的身軀開始發抖,“你竟然能操控鬼王的魂魄?”
“不是操控,是共鳴。”我看著掌心跳動的慘白光芒,突然明白了,“它們和你一樣,都渴望自由。”
鬼臉們突然衝向降頭師的身軀,鑽進他的血管裡。降頭師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身軀像氣球般膨脹起來,血管一根根爆裂開,綠色的粘液濺得到處都是。
“不——!”
隨著一聲巨響,降頭師的身軀炸成了碎片,隻剩下那顆還在燃燒的頭顱。我舉起天蓬尺,雷光劈下,頭顱在雷光中化作灰燼,隻留下枚刻著傘形符號的銅鈴。
銅鈴落地的瞬間,周圍的飛頭突然失去控製,紛紛撞向樹乾,化作黑煙。我撿起銅鈴,上麵還殘留著降頭師的怨念:“符華……不會放過你……”
血月漸漸被烏雲遮住,山林裡恢複了黑暗。我靠在老槐樹上,突然咳出一口黑血,右臂的陰毒已經蔓延到肩膀,皮膚像枯樹皮般裂開。
“珊姐!”陳實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還夾雜著黃小花的哭喊,“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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