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黃小花往我們每個人口袋裡塞了片桃樹葉：“這是用含情脈脈加持過的，能在月影迷蹤領域裡保持速度。”她的手指在樹葉上畫著符文，“如果遇到危險，就捏碎樹葉，我會立刻感知到。”
周小安突然抓住我的衣角，小手攥著片乾枯的桃花瓣——是出院時從醫院花園帶回來的。孩子把花瓣塞進我手心，奶聲奶氣地說：“狐狸阿姨……不壞……”
花瓣在掌心微微發燙，我突然想起桃花林裡九尾狐媚子回頭的瞬間，那雙眼睛裡除了怨恨，似乎還有彆的情緒。
廢棄教堂的尖頂在霧霾中若隱若現，十字架上纏著鏽跡斑斑的鐵鏈，鏈環間掛著風乾的狐屍，風吹過時發出嗚咽般的響聲。這是城市傳說中的“狐嚎教堂”，據說午夜時分能聽到狐狸的哭聲，進去探險的人從來沒有出來過。
“能量場異常活躍。”陳實舉著便攜式雷達，屏幕上的波紋像沸騰的水，“方圓百米都被月影迷蹤籠罩，我們的速度已經降低了15。”他往每個人的戰術背心裡塞了個金屬球，“這是反重力裝置，能抵消部分領域效果。”
推開教堂大門的瞬間，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祭壇上躺著具神父的屍體，胸口插著柄銀劍，劍柄上刻著狐族符文。屍體的眼睛瞪得溜圓，瞳孔裡映出無數隻奔跑的狐狸。
“是三天前失蹤的神父。”蟒天鳳的斬妖劍出鞘寸許，劍光掃過屍體，“死亡時間不超過十二小時，是被狐族祭司殺死的。”她指著屍體手腕上的咬痕，“這是祭司特有的齒印，比普通狐兵多兩顆毒牙。”
黃小花突然捂住鼻子，臉色蒼白：“草木之靈感應到地下有大量冤魂，至少有上百個！”她的指尖泛起綠光，在地麵畫出個圈，“入口就在祭壇下麵，被施了隱匿咒。”
張玉龍用桃木劍撬開祭壇的石板，下麵露出個黑黢黢的通道，陰風從裡麵吹出，帶著嬰兒的啼哭聲。“小心點，”他的雷紋劍在通道口劃出光軌，“裡麵有噬魂術的殘留能量。”
我們依次進入通道，陳實打開夜視儀：“通道長約五十米，儘頭有個大型空間，能量反應強烈，像是個祭壇。”他突然停住腳步，夜視儀的屏幕上閃過個白影，“剛才有東西過去了！速度極快！”
通道兩側的牆壁上畫著詭異的壁畫，是狐族祭祀的場景。隨著我們深入，壁畫上的人物逐漸清晰——有民國時期的狐族，有穿著現代服裝的狐兵，甚至有幾個戴著牛角盔的祭司，正圍著個嬰兒祈禱，嬰兒的眉心有個熟悉的印記。
“這些壁畫在更新。”周公靳的聲音發顫，指著幅剛顯現的壁畫，上麵是我們五人的身影正在走進通道，“它們能預知我們的行動！”
通道儘頭突然亮起紅光，股熱浪撲麵而來。我們衝出通道時，發現自己站在座巨大的地下祭壇裡，中央的石台上綁著個稻草人，穿著和周小安同款的嬰兒服，上麵插滿了黑色的針。
“是替身術！”天師虎的拂塵突然指向石台，“它們在通過稻草人詛咒小安！”稻草人突然燃燒起來，發出嬰兒般的哭聲，灰燼在地上聚成個狐形。
銀白狐兵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祭壇中央，它的體型比上次見到時大了圈，眼角的淚痣泛著紅光：“歡迎來到狐族聖地。”它的聲音不再尖銳，反而帶著種詭異的優雅，“我是祭司的副手，銀月。”
“把祭司叫出來！”張玉龍的桃木劍直指銀月，雷紋在空氣中炸出藍紫色的火花，“躲在背後搞這些小動作，算什麼本事！”
銀月突然笑起來，九條尾巴在身後緩緩舒展——它竟然是隻九尾狐！“彆急，”它的尾巴突然指向祭壇的壁畫，“先看看這個，或許你們會改變主意。”
壁畫突然亮起，浮現出周天雷與狐族祭司簽訂契約的畫麵：周天雷用半塊玉佩作為抵押，換取狐族的幫助對抗朝廷，條件是周家世代與狐族通婚，若有違背，後代將淪為狐奴。
“這才是完整的契約。”銀月的尾巴卷著份泛黃的羊皮紙，“周天雷不僅沒保護狐族，還聯合人類屠殺我們，這筆賬，該算了。”
蟒天鳳突然舉起陰陽鏡，紅光照在羊皮紙上，映出行隱藏的字跡：“若狐族先毀約，契約自動失效。”她的劍尖指向銀月，“你們祭司在民國三十一年就違背約定，用狐族幼崽煉製邪器，這份契約早就作廢了！”
銀月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尾巴上的絨毛炸開：“胡說！是人類先背叛的！”它突然雙手結印，祭壇的地麵裂開縫隙，無數隻狐爪從裡麵伸出，“既然談不攏，就都留下來當祭品吧！”
我揮起天蓬尺護住周公靳，金光在身前凝成盾牌：“陳實！找出口！”
陳實的便攜式雷達突然發出尖銳蜂鳴，紅色警示燈瘋狂閃爍。屏幕上原本零星的紅點突然彙聚成漩渦狀，最中心的暗紅色光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像滴入清水的墨汁般迅速擴散。他猛地按住震顫的金屬外殼，冰涼的觸感下傳來細密的電流刺痛，雷達邊緣的刻度表開始不受控地逆向旋轉，指針發出齒輪卡殼的咯吱聲。
“能量核心在祭壇穹頂！”陳實的喊聲被狐爪抓撓石壁的刺耳聲響吞沒，他將便攜式雷達往我手裡一塞，抽出背後的高頻震蕩儀，“這東西能乾擾噬魂符文，給我爭取三分鐘！”
震蕩儀的嗡鳴聲刺破耳膜，那些從地麵裂縫鑽出的狐爪突然停滯，綠光黏液在高頻聲波中化作青煙。銀月的九條尾巴同時拍向地麵，祭壇四周的石柱突然裂開，湧出數十隻戴青銅麵具的狐兵，麵具眼洞處閃爍著幽藍鬼火。
“是狐族死士！”蟒天鳳的斬妖劍劃出銀弧，劍光斬碎三隻麵具，露出底下腐爛的麵孔，“這些是被通靈術複活的屍體，物理攻擊對它們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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