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揮起天蓬尺橫掃，金光撞在死士胸口，竟隻留下淺淺的白痕。其中一隻死士突然張開嘴，噴出團黑霧，我側身躲避的瞬間，黑霧落在身後的石壁上，腐蝕出個拳頭大的深坑。
“用雷法！”張玉龍的桃木劍突然插進地麵，雷紋順著裂縫蔓延，藍紫色的電流如蛛網般纏住死士群，“它們的屍身裡藏著狐族魂魄，雷電能驅散邪祟！”
電流炸開的刹那，死士群發出淒厲的尖嘯，青銅麵具紛紛碎裂，露出底下毛茸茸的狐臉。這些狐兵的魂魄在電流中扭曲掙紮，最終化作點點熒光，被祭壇穹頂的暗格吸走。
“那是聚魂陣！”天師虎的拂塵指向穹頂，白毫纏住隻試圖逃跑的魂魄，“它們在收集戰敗者的魂魄，用來強化祭司的力量！”
銀月突然冷笑一聲，尾巴卷著羊皮紙拋向空中：“契約已毀，多說無益！”它雙手結印的瞬間，祭壇中央的稻草人灰燼突然凝聚成隻巨大的狐影，獠牙上滴落的黑汁在石台上腐蝕出冒煙的溝壑。
“焚天?獄火！”狐影張開巨口，噴出暗紅色的火焰，所過之處的石壁瞬間融化，“嘗嘗我們狐族積攢百年的怨恨！”
黃小花突然將桃樹葉捏碎在掌心，粉色光罩如花朵般在我們頭頂綻放：“含情脈脈?萬木春！”光罩表麵浮現出無數葉脈紋路，將獄火反彈回去，在狐影身上燃起綠色的火焰。
“不可能！”銀月的尾巴劇烈顫抖，看著狐影在綠火中哀嚎，“草木之靈怎麼會克製焚天術？”
“因為怨恨永遠贏不了守護。”黃小花的白發在光罩中飛揚，指尖不斷湧出綠色能量，“你看清楚石壁上的壁畫！”
我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那些原本描繪戰爭的壁畫正在改變。周天雷與狐族祭司並肩作戰的畫麵逐漸清晰，他們身後的桃花林裡，人類與狐族的孩子正在一起玩耍，半塊玉佩在陽光下閃著溫暖的光。
“這才是契約的真相。”周公靳突然指著壁畫角落的小字，“周天雷和祭司約定的是兩族和平共處，通婚隻是為了鞏固盟約。”他的手指撫過壁畫上周天雷的臉，“是後來的掌權者篡改了契約內容。”
銀月的瞳孔驟然收縮，九條尾巴在綠火中痛苦搖擺：“你撒謊！”但它的聲音已經開始發顫，眼角的淚痣泛起水光，“祭司大人說……說人類都是背信棄義之徒……”
穹頂的聚魂陣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暗格中伸出無數根黑色觸須，纏住銀月的身體往上方拖拽。它發出驚恐的尖叫：“祭司大人！不要！”
“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們知道真相。”蟒天鳳的斬妖劍突然飛向穹頂，劍光斬斷數根觸須，黑血濺在壁畫上，竟讓被篡改的部分更加清晰，“這祭司在害怕，它在掩蓋真正的契約！”
陳實的震蕩儀突然爆發出強光，屏幕上的能量漩渦中心浮現出個模糊的人影，戴著牛角盔，手裡舉著顆跳動的黑色心臟：“找到祭司了！它在聚魂陣的核心位置，正在用活人心臟煉製邪器！”
銀月被觸須拖拽的瞬間，突然將枚玉符擲向周公靳：“這是……祭司的弱點……”它的聲音在觸須的擠壓下變得模糊，“真正的契約……在狐族聖地的……桃花樹裡……”
玉符落在地上的刹那，祭壇突然劇烈震顫。那些戴青銅麵具的死士再次從石壁鑽出，數量比之前多了數倍，麵具上的符文亮起血光，顯然是被祭司強行催動。
“撤！”我將天蓬尺插進地麵，金光形成臨時屏障，“陳實，定位狐族聖地！”
撤退的路上，壁畫上的畫麵還在不斷變化。最後映入眼簾的，是周天雷抱著隻受傷的小狐狸，在桃花樹下立下誓言，他衣襟上的桃花印記與小狐狸眼角的淚痣，在月光下泛著同樣的紅光。
逃出廢棄教堂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晨曦穿透霧霾灑在十字架上，那些風乾的狐屍突然化作粉末，被風吹散在空氣中，留下淡淡的桃花香。
周公靳手裡的玉符一直在發燙，表麵刻著的符文逐漸清晰，是幅簡略的地圖，標記著城市東郊的片桃林——正是我們在輪回之門裡見過的那片，也是銀月所說的狐族聖地。
“這玉符在指引方向。”蟒天鳳用陰陽鏡照向玉符，鏡光中浮現出條發光的路徑，“從能量反應看，那裡確實藏著強大的契約能量。”
回到周家時，黃小花正坐在院子裡的桃樹下，手裡捧著片剛抽出的新芽。見我們回來，她突然站起來，嫩芽在她掌心綻放成朵小花：“草木之靈感應到好消息了？”
張玉龍將銀月的話複述一遍，天師虎突然指著周公靳手腕的咒印：“你們看，這印記的顏色變淺了。”原本深紫色的狐形印記此刻泛著淡粉，像是被某種力量淨化過，“玉符在中和咒印的能量！”
陳實的便攜式雷達突然連接到全息投影，屏幕上出現東郊桃林的三維模型：“這裡在民國時期是片荒地，建國後才種上桃樹。但地質掃描顯示，地下有座狐族遺跡，年代與周家老宅相當。”
周小安突然從嬰兒車裡爬出來，小手指著玉符上的地圖，咿咿呀呀地說著什麼。他的眉心印記閃了閃，院子裡那棵枯萎的桃樹突然抽出新枝，上麵結著個小小的花苞。
“是小安的血脈在呼應。”我摸著孩子柔軟的頭發，他掌心的桃花瓣突然飄向花苞，兩者接觸的瞬間，花苞綻放出粉色的花朵，“這孩子身上有狐族和人類的雙重血脈，他才是解開契約的關鍵。”
三天後的清晨，我們帶著周小安前往東郊桃林。車子駛進林區時，道路兩旁的桃樹紛紛開花，粉白色的花瓣在風中飛舞，像場盛大的歡迎儀式。
桃林深處有座古老的石碑，上麵刻著狐族符文，與玉符上的標記完全吻合。周公靳將玉符按在石碑上的瞬間，地麵突然裂開，露出道通往地下的石階，兩旁的石壁上長滿了會發光的苔蘚，照得通道如同白晝。
地下空間比想象中更大，中央矗立著棵巨大的桃樹，樹乾需要五人合抱，枝頭上開滿了粉色的花朵，每朵花裡都嵌著片細小的玉片，折射出斑斕的光影。
“這是狐族的生命之樹。”黃小花的指尖輕輕觸碰樹乾，樹紋突然亮起，浮現出無數狐族生活的畫麵，“每片玉片裡都藏著段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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