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再提投降二字，斬！”周公靳的玄鐵劍架在那士兵的脖子上，劍刃的寒光讓他瞬間噤聲，“從今天起，所有糧草由親兵營看管，取水必須三人同行！”
他的話剛說完，關外突然傳來號角聲。黑風口的方向燃起衝天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夜空。張玉龍爬上箭樓張望片刻，下來時臉色凝重：“是我們留在西營的糧倉，被狐兵點燃了。”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火光裡……有好多人影在跳舞，像是……我們的傷兵。”
我突然想起了望塔上的粉色狼煙，原來那不是天命，是信號。九尾狐媚子用魅影之瞳控製傷兵，讓他們點燃糧倉，既斷了我們的退路，又能動搖軍心。
“她在逼我們今晚決戰。”我用青銅筆在地上畫出黑風口的地形圖，“這裡有處狹窄的山穀，隻要守住兩側的高地，就能以少勝多。”
周公靳的手指在地圖上敲擊著，突然指向山穀深處的片陰影：“這裡有個廢棄的祭壇，是前朝祭祀狐仙的地方。”他的眼神有些恍惚，“我好像……來過這裡。”
黃小花的指尖突然泛起綠光，在地圖上的祭壇位置畫了個圈：“草木之靈感應到強烈的生命能量，像是……很多活物被囚禁在那裡。”
天師虎的拂塵突然直立起來，白毫指向關外：“它們開始進攻了！”
箭樓的士兵發出呐喊，我衝到城牆邊往下看——黑風口的方向湧來黑壓壓的人群，有被通靈術複活的胡國士兵，有被魅影之瞳控製的周軍舊部，最前麵的是騎著黑馬的九尾狐媚子，她穿著銀甲，手裡舉著麵鏡子，鏡麵反射的月光在城牆上掃過，所過之處，士兵們紛紛捂著頭慘叫。
“是魅影之瞳的強化版！”我用青銅筆在城牆上畫出符陣，金光擋住月光的軌跡，“她想在城牆打開缺口！”
周公靳的玄鐵劍突然指向夜空，劍尖的紅光與月光相撞：“弓箭手準備！瞄準鏡光的來源！”
箭矢如雨點般射向黑馬，卻在離九尾狐媚子丈許處紛紛落地。她周圍的空氣扭曲成漩渦，將箭矢彈開，嘴角掛著嘲諷的笑：“周將軍，你的軍隊，還能撐幾個時辰？”
城牆上突然傳來騷動，幾個士兵的眼睛變成灰白色，舉著刀砍向身邊的同伴。張玉龍的長槍及時挑飛他們的兵器，雷紋在槍尖炸開，將士兵們震暈在地：“快用破邪符！”
混亂中，我瞥見個士兵的腰間露出半片粉色紗巾，和周公靳抽屜裡的那片一模一樣。抓住他的手腕翻開，掌心赫然印著個狐形烙印——這些人根本不是被魅影之瞳控製，而是早就被策反的奸細！
“親兵營聽令！”周公靳的聲音穿透混亂，“將所有掌心有烙印的士兵拿下！”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夜空時，狼牙關的廝殺聲漸漸平息。城牆上的血跡順著磚縫往下淌，在關隘下聚成條紅色的小溪。黃小花蹲在奸細的屍體旁，指尖的綠光突然變得刺眼：“這些人的心臟裡……都有顆狐族的內丹。”
她剖開具屍體的胸膛，顆黑色的珠子在晨光中蠕動，表麵覆蓋著細密的血管，像顆縮小的心臟。“是用噬魂術煉製的傀儡丹。”天師虎的拂塵掃過黑珠，白毫立刻變得焦黑，“隻要媚子還活著，這些人就會直受她控製。”
關外的黑風口突然傳來號角聲，那是收兵的信號。九尾狐媚子的身影在晨霧中漸漸遠去，隻留下句飄散在風裡的話：“黃昏時分，我在祭壇等你，周將軍。”
周公靳握著玄鐵劍的手突然收緊，指節泛白。陽光照在他臉上，眉骨的劍疤在光影中像條蠕動的蛇。我知道，這場跨越輪回的決戰，終於要來了。
黃昏的霞光將黑風口染成片血紅。我們率領僅存的三百親兵穿過狹窄的山穀時，兩側的崖壁上不斷有碎石滾落，砸在甲胄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像是無數隻眼睛在暗中窺視。
“草木之靈感應到前方有強烈的幻術波動。”黃小花的指尖纏著根藤蔓，藤蔓的尖端在空氣中警惕地搖擺，“祭壇周圍的空間被扭曲過，可能有陷阱。”
張玉龍的長槍突然指向左側的崖壁，雷紋在槍尖亮起幽藍：“那裡有東西！”話音未落，數十隻狐兵從岩石後撲出，它們的爪子在陽光下泛著綠光，顯然淬了劇毒。
“是伏擊！”我揮起青銅筆橫掃，金光將狐兵逼退，“保護將軍！”
周公靳的玄鐵劍如旋風般舞動，劍光所過之處，狐兵的屍體紛紛化作黑煙。他的披風在激戰中被撕開道口子，露出裡麵貼身穿著的件舊襖，衣角繡著朵小小的桃花——那是周小安嬰兒服上的圖案，不知何時被他縫在了自己的戰衣裡。
“這些狐兵隻是誘餌。”天師虎的拂塵甩出數道黃符，將偷襲的狐兵釘在崖壁上，“它們在拖延時間，等天黑後施展魅影之瞳！”
果然，當我們衝出伏擊圈時，夕陽已經沉入地平線。祭壇的輪廓在暮色中漸漸清晰，那是座用黑石砌成的圓形高台，周圍立著八根雕刻著狐尾的石柱，每根柱頂都燃燒著綠色的火焰，照亮了台中央捆綁著的人影。
“是被俘虜的傷兵！”黃小花突然捂住嘴，藤蔓從她指尖暴長，纏向祭壇的方向，“他們被當成祭品了！”
祭壇周圍站著十幾個胡國巫師，他們正圍著傷兵念咒，黑石地麵上的符文漸漸亮起紅光，將傷兵的血吸進石縫裡。當我們靠近時，巫師們突然轉過身，臉上都戴著青銅麵具，眼洞處閃爍著與狐兵相同的綠光。
“是狐族祭司！”蟒天鳳的斬妖劍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腰間，此刻突然出鞘，劍光在暮色中劃出銀弧，“這些是被通靈術複活的民國時期祭司！”
周公靳的玄鐵劍指向祭壇上的人影：“放了他們！”他的聲音在山穀中回蕩，激起層層回音，“有什麼衝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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