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知影那帶著幾分玩味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讓他耳根不自覺地微微發熱。
他清咳一聲,強行將視線從她臉上移開,喉結滾動了一下。
薄唇緊抿,他用強大的意誌力壓製著狂跳不止的心。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自從父母在那場慘烈的車禍中雙雙離世,他就習慣了用那副平光眼鏡作為屏障,將自己所有的情緒和脆弱都擋在鏡片之後。
那是他的盔甲,是他早已刻入骨髓的習慣。
但她說……她喜歡他不戴眼鏡的樣子。
取悅她,隻是計劃的一部分。
為了達成最終目標,他必須這麼做。
單臨川在心中反複告誡自己,強行將那絲不該有的悸動按回。
“對了,”他重新開口,聲音恢複了慣有的平穩,帶著一絲刻意營造的疏離感,“今晚回祖宅,有例行月度會議。”
“嗯。”單知影似乎對他的反應毫不在意,淡淡應了一聲,目光重新落回桌上的方案。
纖長白皙的手指拿起一支定製鋼筆,在紙頁上滑動。
單臨川走到一旁的沙發坐下,拿起最新的財報和金融雜誌,強迫自己專注於文字。
然而,空氣中還殘留著她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香氣,擾得他心緒難平,不斷調整著坐姿。
時間流逝,夜色漸深。
直到單知影終於放下筆,她站起身,動作優雅,“走吧。”
單家祖宅在夜色中更顯威嚴。
兩人剛到,傭人便恭敬地將人引帶到族會議室。
裡麵燈火通明,長桌兩旁已坐滿了單家的核心人物,氣氛凝重。
對於這種頂級財閥家族,脈絡深厚龐大,旁支分係遍布各地,因此除了日常的彙報還有定期的會議。
主位上,單氏現任家主單時堰目光掃過進來的兩人,微微頷首,“回來了?坐吧。”
他示意了一下自己左手邊的副位,那是單知影的位置。
兩人落座,會議按部就班地開始。
起初是幾個分家和旁係的負責人彙報產業狀況,無非是些枯燥的數據和計劃。
直到……
話題轉到了乘雲資本。
單氏最核心的企業之一,這裡的董事,多是本家手握實權,倚老賣老的人物。
最近單知影在投資部雷厲風行的動作,尤其是單臨川一反常態轉變為她手中最鋒利刀刃的表現,早已讓這些習慣了掌控一切的老狐狸感到了巨大的威脅。
一個笑容滿麵,眼底卻毫無溫度的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堆起滿臉“慈愛”的假笑,目光投向單臨川。
“嗬嗬,說起來,我這個做叔叔的,還有一樁心事,想趁著大家都在,提一提。”他故意頓了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臨川這孩子啊,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都是看著他長大的。”他語氣唏噓,帶著刻意營造的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