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般的掌聲如同海嘯般驟然爆發,經久不息。
待掌聲稍歇,歐文微笑著做出最後安排,“‘莫裡斯號’遊輪將在兩小時後靠岸,各位享有三天的休整時間。下周一上午十點,頒獎儀式將在莫裡斯學院大禮堂隆重舉行。”
“現在,請各位暫時忘卻比賽的緊張,儘情享受這勝利之夜最後的愜意時光。”
隨著他話音落下,早已等候多時的侍者們依次進入,手中托著盛滿精致佳肴的銀盤。
另一側,工作人員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布置起璀璨的香檳塔和琳琅滿目的茶歇甜點。
幾乎是在瞬間,莊嚴的賽事會場就變成了觥籌交錯的晚宴社交場。
悠揚的舞曲響起,甲板區域亮著柔和的燈光,迅速成為了一個臨時的的露天舞池
單知影端著一杯香檳,獨自走到甲板邊緣無人注意的陰影處,倚靠著冰涼的欄杆。
夜空下,墨色的海麵無邊無際。
她輕輕晃動著杯中淺金色的液體,抿了一口。
大賽終於落幕,學院的事務可以暫告一段落。
接下來……是該徹底查清當年那樁舊事的真相了,還有,重整單家。
她既然答應過單臨川,要將單家帶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便絕不會食言。
想起那個男人總是波瀾不驚的麵容,單知影下意識地抬手,指尖輕輕摩挲著自己的下巴。
他費儘心思將她推上這個位置,背後究竟……在謀劃什麼?
肩頭忽然落下一陣帶著體溫的暖意,一件質地精良的男士西裝外套披在了她身上,隔絕了夜風的微涼。
她回眸,看清來人時,細眉微微一蹙。
秦灼站在她身側一步之遙的地方,雙手依舊插在西褲口袋裡,目光刻意地投向遠方漆黑的海麵,仿佛那件外套與他無關。
他隻穿著一件單薄的黑色絲質襯衫,夜風拂過,隱約勾勒出布料下常年鍛煉富有爆發力的肌肉線條。
單知影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聲音清冷,“秦少突然這般好心,可真不像你一貫的作風。”
“……少自作多情。”秦灼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給出的理由依舊蹩腳,“……隻是作為學院的一員,擔心會長如果著涼,無法出席頒獎典禮,會讓整個莫裡斯成為笑柄。”
單知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乎並無意深究他彆扭言辭下的真意,隻是徑直將肩上那件還殘留著對方體溫的外套取下,遞還回去。
“我不需要。”她的拒絕乾脆利落,不留絲毫轉圜餘地。
秦灼看著她手中那件價值不菲的高定外套。
他的呼吸急促了幾分,眼底深處被強行壓抑的痛楚和怒火猛地翻湧上來。
“單知影,”他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像是在極力克製著什麼,“你就這麼厭惡我?厭惡到連我的一件外套都忍受不了?碰一下都讓你覺得難受?”
然而單知影的反應卻平靜得近乎殘忍。
她微微歪頭,月光灑在她的臉龐上,眼神裡是純粹的疑惑,仿佛真的無法理解他的憤怒。
“厭惡?”她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語氣平淡,“秦少不也一樣厭惡我麼?”
“一樣?”秦灼猛地低笑出聲。那笑聲顯得格外蒼涼。
“單知影!是你玩弄我!欺騙我!用另一個身份,把我當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耍得團團轉!”
他朝前逼近一步,猩紅的眼眸死死鎖住她,像是瀕臨失控的困獸,每一個字帶著濃重的恨意與更深沉的……愛意。
“你現在有什麼資格用這種無辜的表情對我說……和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