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撇撇嘴，卻還是噴出一道黑氣，護住王誌的識海。
再次睜眼時，王誌的眼神已恢複清明。他看著那些不斷變化的幻境，忽然笑了：“過去不可追，未來不可測。我王誌，隻在當下。”
話音落，他一步踏出，道劍直指前方。這一劍沒有用任何花哨的技巧，隻有最純粹的空間之力，卻帶著一股“我即空間”的霸道。
“哢嚓——”
所有鏡子同時碎裂，化作點點星光，融入他的體內。第五十三階，踏過。
王誌喘著粗氣，卻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空間大道又精進了一分。他不知道，就在他破掉幻境的瞬間，靈域各處都掀起了驚濤駭浪。
北域，莫愁王朝的皇城深處，一道遮天蔽日的黑影衝天而起。那黑影形似巨狼，卻長著九顆頭顱，每顆頭顱都在咆哮，引得天地間風雪大作。
“是‘九首妖狼’！”皇城百姓嚇得跪地不起，“王朝不是說這凶獸早已被封印了嗎？”
黑影沒有理會下方的混亂，徑直朝著南域的方向飛去。沿途的山脈被它撞得粉碎，河流凍結成冰，北域修士們望著那道蠻橫的身影，個個麵色慘白。
“莫愁王朝這是要乾什麼？剛從中域敗退沒多久，又要開戰？”
“沒看見妖狼的方向是南域嗎？那裡……最近好像有大事發生。”
更北的冰川深處，寒淩宗的冰殿裡，一群身著白衣的修士正圍著一麵冰鏡。鏡中映著九首妖狼的身影，為首的白發長老眉頭緊鎖：“是空間震動引來的。那股力量……像極了萬年前破開冰封的道祖之力。”
“長老，要阻止嗎？”一個年輕弟子問道。
長老搖頭：“攔不住。這是天變的前兆，我們能做的，隻有加固封印，彆讓冰川下的東西跑出來添亂。”
東域，龍族聖地。
巨大的水晶宮殿裡，敖頂天正站在一麵水鏡前，鏡中是鐘山的虛影。他身旁，幾位龍族長老麵色凝重。
“龍珠的震動越來越頻繁了。”一位長著龍角的老者沉聲道，“那股空間之力，與記載中道祖的‘周天空間術’幾乎一模一樣。”
敖頂天指尖劃過水鏡，鏡中的鐘山虛影忽然炸開一道銀光：“萬年前道祖失蹤後，空間大道便成了絕響。如今有人能引動這般動靜……”他頓了頓，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或許，靈域的亂世，真要結束了。”
“可萬一不是道祖呢？”另一位長老憂心忡忡，“南域最近不太平，噬星族的探子都摸到邊境了。”
敖頂天搖頭：“不管是誰，能在鐘山石階上走到這一步，都值得我們關注。傳我命令，龍族所有戰船待命，一旦南域有異動，立刻馳援。”
南域，尚武學院。
院長正坐在書房裡翻看古籍，忽然感覺到窗外的靈力一陣紊亂。他抬頭望向天空，隻見原本晴朗的白日竟泛起了淡淡的銀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熟悉的波動。
“這是……空間大道的氣息？”院長猛地站起身，眼中閃過驚色，“王誌那小子，真在鐘山搞出動靜了？”
他快步走到窗邊，望著南方的天際，那裡的銀光最濃鬱。“看來，是時候請老朋友們出山了。”院長從懷裡摸出一枚布滿裂紋的玉簡，輕輕注入靈力。
玉簡亮起，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老夥計，什麼事這麼急？我這棋剛下到關鍵處……”
“彆下了。”院長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鐘山有動靜，道祖的傳承，可能要現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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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簡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一聲驚怒：“什麼？！等著，我這就帶人參過去！”
類似的對話，正在靈域的各個角落上演。隱世的宗門、蟄伏的老怪、甚至是那些在血煞盟覆滅後銷聲匿跡的勢力，都因為這股空間震動而蘇醒。
而這一切的源頭，王誌，還在鐘山石階上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
他的衣袍早已消失不見，身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傷口，卻沒有一滴血流出——所有血液都被壓縮在體內，滋養著不斷變強的肉身。他的眼神越來越亮，仿佛有星辰在其中流轉。
每踏上一階，他對空間的理解便深一分；每破掉一道考驗，他的道心便更堅定一分。
此刻，他正站在第五十九階，前方就是雲霧繚繞的第六十階。那裡的空間波動已經強到肉眼可見，形成一道道扭曲的光線，仿佛要將靠近的一切都絞成碎片。
王誌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道劍。劍身流轉著與他氣息一致的銀光，那是空間之力與劍意在共鳴。
“還有最後一步。”他低聲道，不是對自己說，而是對那些隱藏在星空深處、關注著這裡的目光說。
然後，他抬起腳，朝著第六十階，踏了下去。
刹那間，鐘山之巔爆發出一道貫穿天地的銀光，直衝霄漢。星空中，戰甲人與麻衣人同時變色；死星上，黑袍人猛地站起；靈域各處，所有感受到這股力量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望向南方。
一個新的時代，似乎要在這道銀光中，拉開序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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