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安二人又去其他地方探查,卻沒有什麼發現,這才從裡麵走了出來。
臨近黃昏,夕陽光輝灑在地麵上,本應“夕陽無限好”的景致,因平康縣近來的狀況,無端添了幾分壓抑。
李羨安本欲徑直返回縣衙,可蘇璃月卻快步走到他麵前,道:“熙市街有一家蜜橙糕鋪子,一年前我來姨母家時,她帶我去吃過,那滋味我一直惦記到如今,你陪我走一趟唄。”
自從兩人從那小院出來,蘇璃月見李羨安確實如他所說,一心隻為尋找線索而來,對他的戒備明顯消減,相處起來也自在了許多。
李羨安抬頭看了看天色,尋思時間也還不算太晚,便點頭答應陪她同去。
王家與繁華的熙市街距離不遠,僅隔三條街巷。
蘇璃月似乎對平康縣十分熟悉,輕車熟路地帶著李羨安抄近路前行。
從巷口轉出,熱鬨氣息撲麵而來,各路小販推著小車或是挑著擔子出來,準備迎接夜市的到來。
不遠處,一位頭發稀疏的老頭擺著攤位,物品還沒完全放上,其他攤主的孩子便圍攏過來,家長們都投來擔憂目光,趕緊叮囑孩子莫要亂跑。
李羨安不禁留意了一下,隻見那老者攤位上,陳列著各種稀奇玩意兒,竹馬、撥浪鼓、竹蜻蜓、木雕鳩車……
一個小男孩拿起攤上盈寸長短的竹節,睜著一雙圓溜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
“盧爺爺,這是什麼啊?”小男孩揚起稚嫩小臉,奶聲奶氣地問道,嘴角還掛著一絲口水。
老頭慈祥一笑,臉上皺紋舒展開來,摸了摸小男孩的頭,耐心說道:“二虎子,這是竹筒哨,能吹出聲呢。”
那個叫二虎子的小孩聽了,立刻把竹筒哨放在嘴邊,腮幫子微微鼓起,小臉漲得通紅,鼓足了勁兒用力一吹。
刹那間,一陣奇異的聲音從竹筒哨中飄了出來。
這聲音一響,立刻吸引了街上眾多目光,大家紛紛扭頭看向二虎子,隻因那聲音實在太像小孩的哭聲了,淒慘又逼真,眾人還以為是這孩子受了委屈哭了起來。
二虎子一臉懵懂地站在原地,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他娘風風火火地跑過來,一把將二虎子摟進懷裡,“我的兒啊,咋哭成這樣啦?誰欺負你了?告訴娘!”
二虎子眨了眨大眼睛,小手指從母親懷裡費力地伸出來,指著竹筒哨,道:“娘,我沒哭,是這個發出的聲音。”
二虎子他爹也匆匆趕來,看到兒子沒事,鬆了口氣。
他轉身對老者埋怨道:“盧叔,你這賣的啥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差點把我們嚇個半死。”
老者笑道:“這不是想著給孩子們弄點新鮮玩意兒嘛。”
二虎子的娘反應過來,白了自家兒子一眼:“你這臭小子,跟你爹一樣,儘會瞎折騰人。”
眾人一聽,瞬間都聽出了話裡彆樣的意味。
二虎子他爹老臉一紅:“你這娘們,嘴上沒個把門的,啥話都往外麵冒。”
二虎子他娘還想反駁一下,見周圍的人都興奮地看著他們,隻得甩給自家男人一個眼神,好像在說:我有說錯麼,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這不是折騰人是什麼。
眾人見孩子沒事,也沒熱鬨可看了,紛紛離去。
二虎子不舍地放下竹筒哨,被他爹娘帶走了。
小小風波平息後,李羨安微微皺起眉頭,今日走訪時,有人提及,那王家宅院裡白衣女鬼出現時,總是伴隨小孩哭聲。
聯想到此,他急忙走了過去。
“誒,你去哪裡?”看到李羨安突然急匆匆地走開,蘇璃月愣了一下,趕忙喊道,邊喊邊小跑著跟了上去。
李羨安來到攤前,目光落在攤麵上的幾個竹筒哨之上,繼而審視起眼前這位老者。
老者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粗布麻衣,臉上帶著樸實憨厚的笑容,眼神中透著和善。
自從縣裡孩子開始失蹤,整個縣城都被陰雲所籠罩,老者這賣小玩意的營生,也跟著一落千丈,往日裡還算熱鬨的攤位,如今鮮有人問津。
見到有客上門,連忙招呼道:“這位公子,您瞧瞧要點什麼?”
李羨安拿起一個竹筒哨,仔細打量起來,這竹筒哨製作很精妙,他放在嘴邊試吹,稍微用力,發出的聲音尖銳急切,輕輕吹則類似嬰兒微弱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