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兒,我好想你。”
婁濟仁低聲呢喃,緊緊抱著懷中人,聞著她身上特有的香氣。
那是一種溫潤、清雅、帶著些許脂粉氣息的幽香,讓他心神俱安,不自覺地抱得更緊了些。
夜風輕拂,吹動他華貴的衣袍,也拂過藍煙微顫的肩頭。
這一刻,什麼深仇大恨,什麼委屈哀怨,都被這溫暖的懷抱融儘,化作一縷輕煙,隨風而散。
藍煙伏在他胸前,淚水悄然滑落。
在外麵,她是名冠陵安的花魁,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佳人,卻需要戴上麵具麵對世界。
隻有在這個男人懷裡,聽到熟悉聲音在耳畔響起,她才能卸下所有偽裝,做回那個會哭、會笑、會害怕、會思念的自己。
她雙手環住愛人的腰,聲音哽咽,既委屈又歡喜:“我也想你,婁郎。”
兩人就這樣相擁而立,呼吸交織,心跳共鳴,仿佛什麼都不重要了,恨不得時光在此刻定格。
貼身丫鬟看著自家娘子這不值錢的樣子,心裡暗暗吐槽:娘子,你可是花魁,往日裡的溫文爾雅知書達理,全然不顧了嗎?
“大少爺,此處風大,還是先進屋吧。”
一道乾澀的聲音自後方傳來,是背過身去的管家輕咳一聲,打斷了這份甜蜜。
婁濟仁這才從溫柔中回神,抬手拭去藍煙眼角的淚光,溫柔道:“煙兒,我們走。”
他攙著藍煙的手,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而藍煙低著頭,臉上紅暈未散,似是羞怯,又似情意難卻。
管家領著他們穿過曲折回廊,進入了一處布置雅致的偏廳。
婁濟仁與藍煙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蘇璃月腦海中,不禁浮現出被婁濟仁擄走的那些孩子,還有被他囚禁在密室,供他淫樂的女子……
她忽然有些傷感,語氣複雜的道:“李羨安,婁濟仁這樣的人,做了那麼多的惡事,卻還活得好好的,這世道,何其的不公啊。”
“他活著,是福是禍,尚未可知。”李羨安低聲道,目光深邃如夜。
剛才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婁濟仁身上,蘇璃月這時才仔細觀察了這處宅院,發現暗中隱藏了不少人,皺眉道:
“宅院中有不少守衛,我們要帶走婁濟仁,怕是不容易啊。”
李羨安胸有成竹的道:“不急,既然已經找到了他的藏身之地,他便再無逃脫之機。”
“你有什麼打算?”
“蘇姑娘,緝拿逃犯,是官府的職責,我們隻是市井小民,回去吧。”李羨安說道。
“啊?!你認真的?”蘇璃月訝然。
李羨安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反問:“怎麼,蘇姑娘,難道你還想跟進去,看久彆重逢的小兩口卿卿我我?”
誰想看了,你這家夥,胡說八道些什麼呀……蘇璃月臉色一紅,嗔道:
“你少貧嘴!我隻是覺得,婁濟仁這樣的惡人,不親自送他去衙門,我咽不下這口氣。”
“蘇姑娘心懷正義,李某佩服。”李羨安淡然一笑,轉而嚴肅說道:
“但你可曾想過,若是我們貿然行動,先不說能否在守衛森嚴的宅院中將他帶走,但肯定會打草驚蛇,要知道,我們對付的,可不是一個婁濟仁那麼簡單。”
蘇璃月沉思片刻,點頭道:“你說的對。”
婁濟仁背後是婁家,是四海商會,甚至還有陵安官場,勢力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
若不能一擊即中,徹底鏟除,他們隻會更加小心,然後瘋狂反撲。
二人躍下屋頂,從巷道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