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奚亭臉色鐵青，手指死死握緊，指節泛白。
魏恩年咬牙道：“那可是當今皇上的壽禮，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造反？”劉螢輕輕搖頭，銀色的螢火蟲紋在裙擺上泛著幽光。
“魏掌櫃，扣帽子之前，好好想一想，以潛龍堂與四海商會的關係，那你們算什麼？同夥？”
魏恩年怒道：“少血口噴人，壽禮之中，還有四海商會精心準備的份額，你說我們是同夥，這話說出去，誰會信？”
劉螢反問：“魏掌櫃，那有誰能證明，劫走壽禮的是潛龍堂？你們嗎？”
她繼續說道：“看來，有必要提醒你們一下，當初，你們不過是雲家看管產業的狗，對了，還有一條呢，今日怎麼沒見他來？難道是去對彆人搖尾乞憐了？”
“不過，他來不來都無所謂，你們三個在就好，若不是堂尊，你們會有今天的地位和身份嗎？”
劉螢的話如同利刃，直刺三人內心最深處。
被揭開了陳年舊事的三人，臉色陰沉如水，心中五味雜陳。
二十年前，他們曾是萬象商會的重要成員，各自負責如今所經營的產業。
那時的雲家如日中天，權勢滔天，掌控著絲綢、玉石珠寶、香料、瓷器、茶、鹽、鐵等諸多行業，更壟斷了三國之間的貿易通道。
雲家的財富和影響力，讓整個朝堂都為之側目。
然而，樹大招風。
有心之人誣陷雲家通敵叛國，皇帝震怒，下令抄家。
就在抄家詔令下達之前，他們四人起了貪念，聯合了雲家的大掌櫃秦崢，對雲家進行了血腥清洗，老弱婦孺無一生還。
事後才得知，秦崢竟是潛龍堂的堂尊。
雲家覆滅，鹽鐵生意失去了皇家授權，秦崢將絲綢、珠寶、香料、瓷器、茶等產業分配給了他們四人。
於是，四海商會應運而生，取代了昔日的雲家，成為新的商業霸主。
路有方開口：“劉左使，如何才能歸還壽禮？你開個條件。”
劉螢冷笑一聲，眉眼間儘是譏諷：“路掌櫃，我方才說了那麼多，難道還未能讓你認清當下的處境？做錯事，就該付出代價，這並非做生意，豈有你討價還價的餘地？”
路有方道：“往事如煙，提之無用。”
“無用？”劉螢嘴角微揚，目光如刀，“我看是路掌櫃年紀大了，記性差了，你彆忘了，你名下的茶山、茶莊，是誰給你的？”
“劉螢，難道非得魚死網破，你們才甘心？”婁奚亭不甘地說道。
“三位掌櫃，莫要再逞口舌之利了，有些話，說出口之前，最好三思。”劉螢目光一冷，帶著淩厲的警告道：
“今日有四海商會，明日就可能有五海、六海商會，堂尊能給你們今日的地位，同樣也能讓他人取而代之。”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毫不掩飾。
明知這是威脅，他們卻無可奈何。
本想借這次壽禮，徹底擺脫潛龍堂，可如今，壽禮被潛龍堂劫走，所有計劃儘數落空。
非但沒有翻盤的機會，反而陷入了更深的泥沼。
這些年，給潛龍堂輸送孩子的也是四海商會，所以，他們還真不敢將壽禮被潛龍堂所劫的事情說出去。
不然也就不會把賈士欽給囚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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