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牆折射著正午的陽光，朱瑤的”檸檬氣泡”咖啡店此刻卻像被浸泡在冷萃咖啡裡。
孫宇用指節敲了敲戰術板，投影儀將三小時前的監控畫麵投在掛滿乾花的磚牆上——畫麵裡二十噸氫氧化鈉正如幽靈般升騰成白霧。
“供應商提供的監控芯片被植入了蜃樓程序。”孫宇抹掉鼻尖滲出的血珠，元素指環在他無名指上忽明忽暗，“真正的堿性物質早在三天前就被替換成了這個。”他舉起密封袋，裡麵的熒光菌絲正瘋狂撞擊著聚乙烯薄膜。
店門突然被推開，風鈴聲中卷進帶著消毒水氣味的冷風。
劉醫生摘掉沾著菌絲孢子的口罩，將平板電腦推給陳經理”你簽字的供貨單電子章，和上個月器官走私案用的偽造章碼率完全一致。”
朱瑤的治愈光球在咖啡機旁忽明忽暗，給每個人手邊的檸檬水鍍上琥珀色光暈。
她看見孫宇的右手正無意識摩挲診斷報告邊緣，投影在牆上的櫻花樹影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晃。
“今早在時代廣場巡查時，那個朝李強潑冰美式的女孩……”趙秘書突然出聲，戰術平板彈出實時監控，畫麵裡穿jk製服的少女正對著鏡頭比心，腕間紅繩係著的卻是黑市流通的元素抑製器。
李強突然扯開戰術背心，熒藍色液體正順著燒傷疤痕滲入檢測儀。
他把警報聲大作的儀器拍在櫸木桌上，震得陳經理的拿鐵在杯托裡晃出漣漪”要不是孫哥用風元素盾替我擋下那記腐蝕彈，現在老子心臟都該長蘑菇了！”
孫宇望著櫥窗外飄落的槐花，忽然想起實驗室爆裂的菌絲箱。
他轉動元素指環，四道流光在會議桌中央交織成全息城市模型，某個閃爍的紅點正蟄伏在他們剛離開的商業區地下車庫。
“元素防護網的漏洞不在技術層麵。”他伸手劃開模型，櫻花樹突然在虛擬投影裡開得如火如荼，“三年前我父親實驗室失竊的封條紋路，和昨天劉醫生發現的……”
叮咚一聲提示音打斷他的話，朱瑤的戰術平板自動彈出新窗口。
實時更新的惡評數據流中，突然閃過半張戴著防毒麵具的臉——正是今晨在防彈玻璃外調整長焦鏡頭的黑影。
陳經理的鋼筆突然在會議紀要上洇出墨團，趙秘書眼疾手快截住即將滾落的咖啡杯。
當劉醫生用鑷子夾起那張滲著藍光的紙頁時，所有人都看見水印裡浮出半枚帶齒痕的檸檬糖包裝。
“這是瑤瑤專屬的減壓零食。”孫宇突然輕笑，元素指環在他手上綻出虹光，“上周三暴雨夜，某個聲稱對乳糖過敏的家夥偷吃了整罐……”
李強古銅色的臉瞬間漲紅，正要爭辯卻撞見朱瑤忍笑的眼睛。
她發梢揚起的檸檬香裹著光球掠過戰術板，惡評數據突然像被陽光刺破的晨霧般消散了大半。
玻璃門上的風鈴再次響起時，劉醫生從白大褂口袋掏出個老式膠卷盒。
褪色貼紙上潦草寫著”菌絲培養日誌03”，日期恰好是孫宇父親實驗室失竊前三天。
劉醫生推了推金絲眼鏡，醫用橡膠手套在戰術平板上劃出細響。
他調出團隊成員的生理監測波形圖，某處代表壓力值的紅色曲線正像心電圖般劇烈起伏”建議每天增加半小時的認知行為訓練，就像處理菌絲汙染要分七個步驟......”
“明白，我會重新編排日程表。”趙秘書的鋼筆在咖啡漬斑駁的便簽紙上疾走，突然筆尖一頓”周三下午三點，剛好是元素防護網例行維護的空窗期。”
陳經理摩挲著袖扣上的琺琅徽章，那是他上個月從拍賣會拍下的古董。
榛果拿鐵的奶泡在他手邊凝結成奇怪的旋渦，倒映著戰術板上明滅的紅色標記。
當孫宇展開全息投影的城市布防圖時，他忽然用鋼筆尾端戳破某個光點”東區物流倉的監控死角，和上周器官走私案的運輸路線......”
玻璃幕牆外的槐樹突然劇烈搖晃，十八隻機械麻雀驚飛時撞碎了朱瑤剛補好的治愈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