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宇指腹摩挲著戰術手套上的冰霜紋路,霓虹燈將車窗外的雨幕染成流動的彩綢。
車載電台正播放朱氏集團年會的預熱廣告,女主持甜美的聲線與後備箱裡金屬箱的嗡鳴聲重疊成奇異的和弦。
"老大,冰淩紋信封封好了。"阿強甩著被凍得通紅的手掌,將閃著幽藍光澤的信封拍在儀表盤上。
副駕駛的林雪忽然傾身抽走孫宇的戰術腰帶,金屬搭扣與冰晶項鏈相撞時濺起細碎光點。
"領帶要鬆兩指,袖扣換成祖母綠。"她扯開孫宇規整的襯衫領口,指尖在喉結下方半寸的位置停頓,"朱家老爺子最討厭板正的年輕人——他三個女婿都是這麼被淘汰的。"
車窗外傳來烤紅薯的焦香,孫宇望著貧民窟少年們追逐三輪車的剪影,戰術手套上的冰霜逐漸融成水霧。
昨夜爆炸現場那些放射性冰晶的紋路,此刻正在視網膜上若隱若現,與朱瑤鎖骨間的項鏈圖案完美重合。
朱氏集團大廈的旋轉門將暴雨隔絕在外時,孫宇聽到水晶吊燈在穹頂發出細碎的震顫。
他裝作整理西裝袖口,指尖輕觸立柱,流動的水元素立刻將整層樓的聲波送入耳膜。
"那就是朱瑤小姐撿回來的流浪狗?"
"聽說吳經理在藏品室準備了元素檢測儀......"
"醫療物資失蹤案的關鍵證據......"
林雪突然將香檳杯塞進他掌心,杯壁上凝結的冰花恰好遮住他眼底閃過的寒芒。
二樓露台的雕花欄杆上,吳經理的鱷魚皮皮鞋正有節奏地敲打著爵士樂的節拍。
"孫先生?"穿暗紅色馬甲的侍者攔住去路,托盤裡的冰雕天鵝開始詭異地融化,"普通賓客請走西側通道。"
孫宇屈指輕彈香檳杯,墜落的冰晶在落地前凝成半透明的冰魄石。
侍者瞳孔驟縮的瞬間,整座宴會廳的水晶燈突然集體暗了三秒,再亮起時他手中已經多出枚泛著寒氣的邀請函。
朱瑤的鳶尾花香是從二十六步外飄來的。
當她星空藍的裙擺拂過墨綠大理石地麵時,正在演奏的大提琴手突然走了調。
孫宇看著那些試圖靠近的世家子弟被無形的水汽屏障阻隔,突然想起三個月前她蜷縮在貧民窟診所咳血的夜晚。
"項鏈在發燙。"她仰頭替他調整領帶時,冰晶吊墜劃過他突起的喉結,"父親在藏品室陳列了十九世紀的元素武器。"她溫熱的氣息拂過他耳後的舊傷疤,那裡還留著為救她時被放射性物質灼燒的印記。
暗處的吳經理突然舉起酒杯,某種高頻聲波震得孫宇指間的冰晶戒指出現裂紋。
朱瑤突然牽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後腰,他掌心的水元素瞬間捕捉到她禮服下隱藏的微型終端正在傳輸數據。
"拍賣會藏品清單第七頁。"她借著旋轉舞步將他帶向落地窗,暴雨在玻璃外扭曲成詭異的光紋,"那些被劫持的醫療艙底層,冷凍著第七研究所的放射性元素樣本。"
孫宇的太陽穴突然刺痛,視網膜上浮現出昨夜爆炸現場的冰晶矩陣。
當他借著整理她鬢發的動作將冰淩紋信封塞進她珍珠手包時,發現她耳後新添了道淡青色淤痕——正是放射性物質接觸的初期症狀。
"跳完這支舞就去找阿強。"朱瑤突然咬破舌尖,血腥味混著她唇間殘留的龍舌蘭酒香,"趙虎先生十分鐘前已經進入地下停車場,他西裝的暗紋裡藏著三枚追蹤器。"
宴會廳穹頂的水晶燈突然開始順時針旋轉,當孫宇摟著她完成最後一個回旋時,藏在立柱後的吳經理突然捏碎了紅酒杯。
鮮紅的酒液在落地前凝成冰針,卻在觸及朱瑤裙擺的瞬間被更凜冽的寒氣絞成齏粉。
"彆回頭。"朱瑤將染血的唇印烙在他雪白領口,星空藍裙擺上的碎鑽在某個角度折射出放射性元素的熒光,"等這支探戈的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我要所有人看清你的眼睛——"
大提琴的尾音突然拔高,孫宇感覺到她頸間的冰晶項鏈開始與自己的元素之力共振。
宴會廳十二麵落地鏡同時映出他們相擁的身影,而鏡麵深處的倒影裡,朱瑤禮服上的碎鑽正排列成放射性物質的分子結構圖。
水晶吊燈的光暈在朱瑤的睫毛上顫動,她藏在星空藍裙褶裡的手指正以特定頻率敲擊孫宇的掌心——這是他們約定的摩斯密碼。
孫宇的喉結微微滾動,他嗅到侍者托盤裡冰鎮生蠔的金屬腥氣,那味道與三個月前廢舊醫院裡生鏽的止血鉗如出一轍。
"你確定要展示元素矩陣的全息投影?"孫宇借著替朱瑤整理鑽石流蘇披肩的動作壓低聲音,他注意到二樓環形走廊裡多了六名佩戴電磁脈衝器的安保人員,"吳經理的人正在啟動信號屏蔽裝置。"
朱瑤的珍珠耳墜擦過他側臉,冰涼的溫度裡裹著決絕:"醫療艙失蹤案的關鍵證據已經同步到我的雲端,但父親隻相信肉眼可見的力量。"她突然抬高嗓音說起香檳的年份,指尖卻在他掌心快速劃出放射性元素樣本的坐標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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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經理的鱷魚皮鞋跟敲擊聲從酒紅色波斯地毯那頭傳來,他水晶袖扣反射的光斑恰好落在孫宇的戰術腕表上。"孫先生對冰雕藝術頗有研究?"他晃著半杯波本威士忌,琥珀色液體裡沉浮的冰塊正詭異地泛著淡青色,"聽說貧民窟最近流行用放射性廢料做冰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