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次講故事的時間不會太長，一般都不會超過十分鐘，但收效是很明顯的。
講完今日份的故事後，季如看慕寒頭上的黑化值，果然又從30降到了20。
不管白天慕寒的黑化值升到多少，隻要她在晚上給他讀一個武俠故事，他的黑化值一定會降到20。
她心裡有一點欣喜，同時也有一點慨歎。
洗腦式教育，啊不，道德教化對未成年人果然是有用的。
說實話，活了幾輩子，季如利用過彆人、打擊過彆人、套路過彆人、攻略過彆人，也曾做一些事情影響彆人，卻從未刻意去改變一個人的思想。
一來，彆人選擇什麼樣的活法是彆人的事情，她尊重祝福。
二來，改變一個人真的很難，有得選的話，她寧可改變自己也懶得去改變彆人。
可是，這個世界的任務是要她阻止慕寒成為凶刀，這就意味著她必須去改變他。
所以，即使是摸著石頭走，她也要把這河過了。
回憶起自己在原生世界的童年聽過的故事對自己的影響巨大，她才想出了給慕寒講武俠故事的辦法。
沒想到這一招還真的有用。
她現在決定了，這個事情必須堅持下去。
要是能將俠義精神根植在慕寒心中，日後他肯定就做不來殺人放火的事情了。
就像她，在文明社會成長，文明也是她行為的枷鎖，她做不來的事情也非常多。
季如前腳離開，慕寒後腳就躺下了。
沒有馬上睡著，就難免會想到剛剛見過的人。
那個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得到了一本一生沒離開過戶籍所在地的書生們關起門來杜撰出來的書，每天都要給他讀上一段。
不是他想聽，而是她難勸，他便當作是笑話聽著了。
畢竟，可笑和好笑，是可以互通的。
看她一臉慷慨地敘說自己對山下江湖的天真構想，他有幾次差點都要笑出來了。
比如今夜，她讀到的是一個風流遊俠，每日四處尋不平事，好為他人出頭，因此而收獲了許多紅顏知己，每次遇難也必有義士相助。讀完後，她兀自感歎，“自古美女愛英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做人還是要以義為先。”
在他看來，她會這麼說，無非是因為從未真正涉足江湖，不知道以義為先者多為有心人所利用，不知道江湖中美女多半不是配英雄，而是多趨附權勢。
人一旦無知起來就什麼都敢想敢說，她這一點真的逗樂他了。
他從不糾正她。
無論她是否重生，這兩世她都隻當過孩子。孩子說孩子才說的天真話，這沒什麼問題。
而且，人一旦長大了，就天真不起來了。
看在她照顧他還算用心的份上，就讓她多快活幾年吧。
不過，算算日子，季淵也差不多要回雪劍峰了。
如無意外，在那之後，每晚的睡前笑話應該是不能再聽了。
他竟覺得有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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