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又捉住了季如,這次捉的是雙手,但是沒用力。
慕寒睜開眼,他的眼睛不像剛才那麼紅了,卻多了水光。
季如一瞬間又有了被強行代入欺負人的角色的感覺。
慕寒悠悠開口,“師姐,你弄疼我了。”
委屈巴巴的。
季如:……
行,那種把人給欺負了的感覺更強了。
她抽回手,站到一邊。
“醒了就起來吃藥吧。”
慕寒聽話坐了起來,接過季如遞來的藥瓶子,取出一粒放進嘴裡。
吃過藥,他看向季如。
季如卻不看他,她走過去接過藥瓶子,轉身就要走人。
慕寒遲疑:“師姐……不生氣了好嗎?”
季如:“我不生氣。”
一邊說,一邊卻還在往門口走。
她早就不生氣了,但這裡氣氛太不對勁了。直覺告訴她,要是不想惹出點什麼要負責任的事情,就得趕緊走。
從床邊到門口平常季如要走七步,今天她隻用五步就走完。
走出去,幫慕寒把門拉上後,她才大大鬆了一口氣。
剛剛真的太危險了。
她一向知道慕寒好看,但現在慕寒的模樣不是好看能一言蔽之的。
季如回到房間,重新翻開書,本以為這夜的鬨騰到這裡就結束了,可才過了兩刻鐘,她就又聽到了中庭傳來練武聲。
趙鬆竹又起來耍酒瘋了?
這次季如真的懶管了。
她吹了燈,回床上睡覺去了。
沒過多久,外麵靜了下來。
季如聽見很輕的腳步聲走向她的房間,最後停在了窗前。
今夜月圓,月華灑落在院子,在她的窗紙上拓出了一個人影。
人影一側還有長長的杆影。
以為是趙鬆竹,卻原來是慕寒。
片刻之後,人影矮了下去,杆影猶舊。
大概是慕寒坐在了她的窗下。
季如將被子蒙過頭,在心裡默念了三遍,「我不想管」。
可不到半刻鐘,她還是起來了。
穿起外衣,披上披風,她再次開門出去。
開門的那一刹,初春冷冷的晚風吹到她臉上,她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她想起了六年多以前,第一次與重生的慕寒相見,他還使喚她關窗了。
起初她不理解他這樣一個經曆過無數苦難的人為什麼會怕冷,後來慢慢就想明白了。
夏天,最涼的地方是地牢。但冬天,最暖的地方也是地牢。
人非草木,季如的心不可避免地酸疼了一下。
她走到慕寒麵前,半蹲下。
他也抬頭看她。
季如:“我說我不生氣了。”
慕寒嘴唇緊閉,眸光卻不住地閃動。
季如:“冷嗎?”
慕寒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