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要傳達給慕寒的信息僅通過幾味藥材的名字是說不清楚的。
若是通過信件來往,一旦被截不僅他們危險,義教的行動也會暴露。
所以,季如有必要親自跟慕寒見上一麵。
要見麵,就隻有「季如潛入白鶴山莊」和「慕寒走出白鶴山莊」這兩個選項了。
季如知道慕寒不會同意她冒險,所以,她一點不糾結,簡化了她最近的活動日程。
每天白天在藥鋪出診,晚上在藥鋪後院休息,所有要離開藥鋪去辦的事情都安排給了彆人,將自己的足跡限定在了最小的範圍內。
二十多天後,慕寒終於等到了一個白鶴山莊內防比較鬆散的時機,他趁夜改妝翻牆出來。
兩年來慕寒並非完全沒有機會走出白鶴山莊,隻是,除了來見季如,沒有任何事情值得他冒功虧一簣的風險。
從白鶴山莊出來,憑著前世對附近建築的熟悉和對季如開鋪選址規律的了解,慕寒很快就找到了季如的藥鋪。
藥鋪的門麵是她喜歡的風格,這撲麵的熟悉感讓他心跳加速。
翻進藥鋪後院,他幾乎立刻就確定了季如住在哪個房間。
看到房間裡的燈火還亮著,他感到心頭一暖,倏然對「近鄉情怯」這個詞有了切身體會。
可他沒有時間去多愁善感。
在外麵逗留的時間越長,他被發現的風險就越大。
他壓住了自己的所有情緒,直接去敲了門。
敲門時用她慣用的節奏。
聞聲,季如從桌子前站了起來,卻沒有移動。
她早就知道是慕寒來了,但她不能表現得太過魯莽,那會讓他擔心。
是以,她隻是站著,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在等著確認什麼。
慕寒果然馬上就領悟了,很有默契地換成了他自己習慣用的節奏,再敲一回。
這一次,季如終於不用再演了,她快步走了過去給他開門,然後迅速將他拉進了屋裡。
關上門後,她認真地看了慕寒一眼。
他又長高了許多,輪廓比從前更加分明,好看得迷人眼。
為了來見她,他將臉上的漆彩洗得很乾淨,麵部皮膚有過度用力清洗留下的紅痕。
他的目光黏在了她的臉上,眼睛裡湧動著多彩的情緒,漂亮又充滿誘惑力。
季如當然知道他的情緒代表什麼,但她沒忘記他是冒著巨大的風險出來的,她尚還分得了輕重。
她將慕寒拉到桌子前坐下,遞給他兩頁紙,紙上寫滿了她要講的重點。
她將要就著要點一條一條地對他細說。
因為要等他整理情緒,她沒有說得很快。
她也不刻意提醒他應該從情緒中出來,即使他有一兩條沒聽進去沒關係,聽漏了的地方再補回來就是了。
但是,才說了兩條,他伸手將她圈進他懷裡的動作還是打斷了她。
慕寒不是不知道,時間緊,任務重,很應該先把時間交給正事的。
但是,在看見季如的那一刻,他心中唯一的事情便成了季如。
壓製情緒的閥門早就統統失效。
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慕寒低頭吻住了季如的唇。
終於。
終於,他做了兩年來每一個日夜都後悔沒在跟她分彆之前就做的事。
他的心有一種長年漂泊無定但最終回到了岸上的感覺。
季如愣了愣,想要推開他,連調侃他的台詞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