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能說是「采補之術」。
季如早就拿到那套術法分析過,發現在這套術法中許多行為都是要靈根純淨的一方采取主動的,術法的過程也是靈根純淨的一方控製的。
換句話說,要是這套方法是用來幫她的,在雙修時,楚晗將會是全過程的主動方,對她的靈根做10還是100的潔淨也全憑楚晗決定。
就完全是修複者對被修複者的自發奉獻。
所以,說是「獻補之術」會更為貼切。
季如不知道楚晗的計劃裡,他打算奉獻到什麼程度。
但她知道,她對他而言將會是個無底黑洞,一旦這種術法用上,他不僅幫不了她,他還會白白傷害了自己。
她必須阻止這件事。
然而,楚晗為了讓季如答應通過雙修來修靈根,給這樣一個「獻補之術」編造了一個「有利無害」的設定。
不能ooc的季如被推到了一個沒有理由拒絕的立場上。
又不是在什麼「失了貞操就要浸豬籠」的世界,總不能讓她對楚晗說「我寧願死也不要和你雙修」吧。
所以,季如應承下來了。
但她也不是沒有拖延時間的法子,比如,提這樣的一個要求:“那就等到你成功結丹以後吧。”
楚晗也同意了。
一來他現在已是築基六層,以他的修煉速度,不用幾年就能成功結丹,他有這個耐心。
二來結丹可以重淬靈根,意味著到時他將有更強的靈根和靈力來麵對損傷,這對他和她來說都是好事。
總之,那是非常理智的選擇。
自那以後,楚晗就開始經常閉關修煉。
而季如則背著他安排了人沿著邵翀的渠道去找雙修之法是個「補一損一」的壞辦法的證據。
令季如哭笑不得的是,這樣過去了五年以後,她派去的人仍然尋不到一點有用的信息。
係統的萬象眼看不到那麼遠,一直到最近一次收到回訊,季如才知道能提供一點線索的人全都被楚晗用楚家的勢力或財力封了口。
真是小看了小徒弟的周密。
也低估了他為她奉獻的決心。
又到月初,按慣例楚晗會出關半天來看看季如。
季如特意提前休息好,到了時辰便在書房裡邊看書邊等他。
有這樣的慣例也是因為楚晗的周密。
雖然二人約定了在楚晗成功結丹之後就會雙修,但楚晗還是會擔心季如的身體是否等得起,所以每月總要出來看看她的情況。如果情況不對,那雙修肯定要提前的。
不過,今天楚晗比往常要晚到了一點。因為他先下了一趟山,見了邵翀一麵。
回到流花閣主院時,透過窗戶看見季如正在聚精會神地寫寫畫畫,楚晗下意識地勾起了嘴角。
但很快又沉了下去。
在他和季如做了約定後,第一年他就知道有人去了合歡宗查證那一套雙修之法是否真的有效又無害。
他知道這些人肯定是萬法宗派出去的,雖然不知道是誰的主意,但他早就做了準備,所以並不怕他們來查。
本以為,那些人得到一個答案就會回去複命,之後就不會再往下查。
誰知道,這幾年他們一直沒有放棄,仿佛一定要查出他們想要的那個結論才肯罷休。
最近,邵翀終於搞清楚了這些人是誰派去的,又是奔著一個什麼樣的結論去的。
楚晗的心情不是很好。
雖然季如沒有回應過他日漸不再掩飾的感情,但是五年來,他一直以為季如是和他一樣在期待著她的靈根能通過雙修修複的。
沒有人會不想好好活下去,所以他從未懷疑過這一點。
為了快點結丹,這些日子裡他心無旁騖,潛心修煉。
誰曾想,她卻是在抓緊時間找那雙修之法不可行的證明。
雖然她看起來也像是在擔心雙修對他有害,但他完全高興不起來。
因為她的做法更像是在抵觸那件事。
她不想和他有親密行為。
他站在院子中庭看她。
陽光陰了又晴,散風來了幾轉,野鳥掠過幾隻。
過了半個時辰,也沒等到她分心發現他。
他的心越來越發沉。
是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