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老的聲音突然在荒涼的冰原上響起,那熟悉又帶著幾分溫和的語調,如同穿透厚重雲層的陽光,瞬間驅散了林葉等人心中積壓的疲憊與絕望。眾人臉上先是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隨即被難以抑製的興奮所取代。
在這片寸草不生、寒風呼嘯的冰原上,刑老的出現,對他們而言,簡直就像迷路後坐在路邊哭泣的孩子突然聽到了母親的呼喚一般,瞬間讓漂泊無依的心找到了歸宿。
東方豪激動得原地轉了好幾圈,目光急切地在四周逡巡,卻連刑老的影子都沒瞧見,立刻咋咋呼呼地抱怨起來:“老爺子,這都要死人了,您老還有心思和我們玩捉迷藏?有點為老不尊了啊!”他一邊說,一邊還不忘跺了跺凍得發麻的腳,臉上滿是又急又喜的神情。
“臭小子,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啊!不過看在你這次出力不小的份上,就不和你計較了!”刑老柔和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但卻依然看不到其身影。
片刻後,在距離林葉他們大約10米遠的地方,空氣突然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麵般泛起層層漣漪,一道閃爍著淡藍色微光的空間界門憑空出現。那界門邊緣縈繞著細碎的光點,如同夜空中的繁星,緩緩旋轉著。
隨後,一身雪白色練功服的刑老,拄著一根看似普通的深棕色拐杖,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緩緩地從空間界門中走了出來。他的步伐不快,卻透著一種沉穩的氣度。
“臥,你媽!”東方豪下意識地感歎了一句,話音剛落,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忙雙手緊緊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溜圓,一副闖了禍的樣子。
趙嫚和宋昭寧看到刑老從界門中現身,臉上瞬間綻放出開心的笑容,眼中滿是好奇地打量著那扇空間界門,但這份喜悅卻被東方豪這句粗話攪得煙消雲散,兩人不約而同地狠狠瞪了東方豪一眼,眼神裡滿是責備。
“口誤、口誤,絕對的口誤!”東方豪連忙鬆開手,訕訕地笑著解釋道,還不忘撓了撓後腦勺,試圖緩解尷尬的氣氛。
這時,刑老已經走到了眾人身旁。他先是一臉微笑地打量了眾人一番,目光在每個人身上都停留了片刻,當看到大家身上的傷痕和疲憊的神情時,眼神中閃過一絲心疼,然後感慨道:“唉,這次又是辛苦你們了啊!”
趙嫚趕忙上前一步,搖了搖頭說道:“不辛苦!而且我們的收獲都不小,還成長了不少呢。不過,刑爺爺,您怎麼會從空間界門裡走出來?似乎還聽到了我們剛才的對話?”她的眼中滿是好奇,清澈的眸子眨了眨,緊緊盯著刑老。
刑老笑了笑,輕輕一抬手。原本在冰原上肆虐的寒風,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同時,一股溫暖的氣流緩緩包裹住眾人,讓他們凍得發僵的身體漸漸舒展,周身上下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仿佛置身於春日的陽光下。
看到眾人的神色漸漸好轉,臉上露出舒適的表情後,刑老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了拍身邊的地麵,微笑著說道:“丫頭,你說是為什麼呢?剛才玄靈不是給你們介紹得挺清楚了啊!老頭子我啊,就是玄靈嘴裡的那種高手唄。”
“不是,真的假的?不帶這麼開玩笑的吧!”東方豪難以置信地問道,話音未落,就直接緊挨著刑老坐下,然後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起刑老,時不時還會伸手揪一下刑老的頭發或胡子,像是在驗證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刑老。
“這,這和普通老頭兒沒什麼區彆啊!怎麼突然就成了絕世高手了?”東方豪依然滿臉狐疑地自言自語道。
刑老在東方豪後腦勺輕輕拍了一下,笑罵道:“臭小子,什麼叫普通老頭兒?我看上去有那麼老麼?”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嗔怪,卻沒有絲毫怒意。
然後刑老又張羅著眾人道:“彆愣著了,都傷得那麼重,趕緊坐下歇著,咱們先聊聊,然後再一同回家!”
聽到“回家”兩個字,眾人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立刻興致更高了幾分,紛紛圍坐成一團。剛一坐下,趙嫚就迫不及待地好奇問道:“刑爺爺,您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的呀!”
刑老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說道:“哎,說起來實在是慚愧啊!其實我在得到路國卿的彙報後,立刻就動身來這裡找你們,可惜轉了好幾天,都沒見到你們絲毫的蹤跡。
好在我在東方豪的納米護甲上安裝有定位器,你們剛從地下鑽出來,我就發現了。這就火急火燎地施展空間穿梭趕了過來。”
聽到這裡,林葉的心猛地一跳,立刻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趕忙問道:“那個人,您見到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同時也緊緊盯著刑老的眼睛。
“見到了。”刑老回答得直接且乾脆,眼神平靜地與林葉對視。
林葉又追問道:“您認識他?”
“不認識。”刑老再次乾脆利落地回答,臉上依舊帶著微笑,看著林葉,眼神中似乎還充滿了鼓勵,仿佛在說“有什麼疑問儘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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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等林葉開口,東方豪就搶先說道:“你倆說話真費勁。我來問。刑老爺子,既然你見到他了,那他對我們說的話您多半也聽到了吧?
那你既然這麼厲害,怎麼不上來給他幾個大耳瓜子,狠狠的削他啊!”
刑老這次竟然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神情,搖了搖頭,苦笑道:“事實上,我比他先找到你們,但不等我開口,他便直接將我禁錮到了一個獨立的空間內。我做了各種努力,都無法突破那空間的束縛。後來見他對你們沒有惡意,索性也就坐下來靜觀其變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玄靈突然驚叫道,聲音裡滿是震驚和不解,整個身體也因為激動顯得有些發抖。
林葉趕忙皺起眉頭,斥責道:“怎麼了,又一驚一乍的?”
玄靈定了定神,認真地說道:“父親,您境界不到,自然察覺不到其中的關鍵。以這方天地殘缺的法則,像邢老這樣的高手已經算是極限了,就算有外來的強者到了這裡,也會被壓製到與邢老相同的境界。絕不可能出現抬手就能禁錮邢老這樣強者的人!”它的語氣十分肯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刑老點了點頭,一臉無所謂地說道:“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凡事總有例外不是?敗在強者手下不冤,也不丟人。”
刑老的心態十分豁達,仿佛隻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他的語氣又十分肯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例外?那就更不可能了。”玄靈依舊不肯相信,搖了搖頭說道,“隻有這方天地的締造者,或者受到這方天地締造者加持的人,才有能力突破這方天地規則的壓製。但這樣的強者,還有必要和我們這樣的小蝦米逗悶子玩嗎?”
東方豪這時突然一拍大腿,說道:“他剛才禁錮了我們的五感,顯然是不願我們知道他的存在,或者不願我們知道他與林葉之間的談話內容。
但他卻禁錮了邢老爺子的行動,卻任由邢老爺子知道他的存在和聊天內容。這豈不是矛盾嗎?”
“你是不是傻,這麼簡單的道理,我這個小孩子都懂,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星雲叉著腰,調侃著說道,小臉上滿是得意的神情。
“不是,這道理很簡單易懂?你們也都懂?”東方豪不服氣地問道,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似乎想從他們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宋昭寧白了東方豪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不服高人有罪,達者為師。你虛心受教便是,哪那麼多廢話?老實聽小星星給你講就是了!”她的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顯然覺得東方豪問了個很蠢的問題。
然後宋昭寧一臉寵溺地對星雲說道:“小星星,加油,我們看好你哦!”
“我看她也不懂,就會數落我!”東方豪趴在林葉耳畔,小聲嘀咕道,聲音裡滿是委屈和不服氣。
星雲則是挺了挺胸脯,背著一條胳膊,另一隻小手指著東方豪說道:“你想想,你們和那位的實力差距,簡直是天差地彆,一些重要的信息根本不是你這樣實力的小蝦米能接觸的,所以就禁錮了你們的五感,不讓你們知道。
你再想想,邢爺爺是什麼實力?雖說比那位差了點,但也是能移山填海、追星拿月的高手。他自然有資格接觸這些信息,就算不讓邢爺爺親眼見到、親耳聽到,父親也會告訴他的。對不對?
所以,那位就乾脆讓邢爺爺自己隨便看、隨便聽,然後通過輕易就能禁錮邢爺爺的方式作為警告,讓邢爺爺知道兩者的實力差距,不要因為一時腦子發昏做出什麼不明智的舉動。
那位的做法總結一下就是,對你們這些小蝦米那叫保護,對邢爺爺這樣的高手,那叫威脅,赤裸裸的威脅。現在你懂了?”。
東方豪撓了撓頭,將信將疑地看向邢老,問道:“老爺子,是這麼回事兒嗎?您老真就這麼認慫了?”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看來,邢老這麼厲害的人物,怎麼會輕易被人威脅呢。
“臭小子,什麼叫認慫?!我這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都這麼大年紀了,總不能上趕著送臉讓人家打吧?”刑老笑罵著說道,在東方豪的胳膊上輕輕拍了一下,語氣裡帶著幾分嗔怪,卻也是十分認可星雲說法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