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司遙的手無力地向下滑,扯住他眼睛上纏著的布條。
也不知道那綁帶是怎麼係的,牢固的很,被拽著也紋絲不動。
環境昏暗,眼睛適應了黑暗後,並不是完全看不清。
她陷入牆壁和白銀嶸胸口之間的縫隙,劇烈的刺/激衝擊得她蜷縮指尖,指甲掐進他的肩膀。
眼前炸開星星點點,她瞳仁渙散的看著天花板。
白銀嶸少有的強勢。
這份強勢差點把她衝散了,Z/爛了。
讓她腦子裡根本來不及細想什麼“新人”什麼“愛上彆人”的胡話。
芸司遙咬在他肩膀上,牙齒深深的嵌進去。
白銀嶸要她愛他,偏偏還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動作卻絲毫不懈怠。
徹底結束時,芸司遙躺在他懷裡,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
白銀嶸抱著她沉默不語。
芸司遙渾身汗津津的,身後貼著冰冷的堅硬的銀飾,感官回歸正常,胸口起伏慢慢平穩。
白銀嶸也坐在地上,額角沁出的汗滾到了下顎,襯得冷冽眉眼像蒙了層氤氳水汽。
他低聲道:“浴室,在哪兒?”
芸司遙抬起眼皮,身體還是無力,“白銀嶸……”
白銀嶸側過臉,他眼睛上蒙著白布,此時也有些潮濕,是汗,還是水?
身體處於極限時,芸司遙隱約感覺到他將臉埋在她肩頭。
溫熱的水將她衣服打濕。
隻在偶爾克製不住時,白銀嶸才泄露了這份隱忍到極致的情緒。
……他哭了嗎?
他怎麼會哭?
芸司遙看著白銀嶸的臉,若不是肩頭的濡濕,那淚仿佛隻是一次錯覺。
“你的眼睛,”她聲音沙啞,頓了頓,“……怎麼回事?”
白銀嶸:“不小心受傷了。”
不小心受傷?
芸司遙看著麵前覆著的白布,她這才想起自己從一開始就想問的話,卻被攔截,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怎麼受傷的,傷得很嚴重?”芸司遙聲音沙啞,連呼吸都扯出細微的刺痛,“蒙著這個……你還能看得清?”
“不能,”白銀嶸薄唇微動,又道:“看不清,但我可以聽見。”
芸司遙記得梁圖索說過,眼睛是巴代雄蠱術的媒介,若是傷了眼睛,他的能力也會相應衰弱。
白銀嶸的眼睛怎麼傷的,又有誰能傷到他?
他不是不能離開棲禾寨,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芸司遙閉眼平複了一下呼吸,再睜開時眼睛已經恢複了大半清明。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我沒跟你說過這裡的地址,還有……”芸司遙道:“你不是不能出寨子嗎,怎麼會——”
“感應。”白銀嶸將下巴輕輕貼在她太陽穴,“你在哪裡,我都能感應到。”
巴代雄不能離開寨子。
進棲禾寨時,導遊阿鬆就跟他們說過,苗寨祭司受寨民敬仰,是山神的化身,威望極高。
他們一輩子都得留在寨中,不能像其他苗民那樣走出深山。
可白銀嶸走出來了。
他不僅走出來了,還橫跨數千裡,孤身一人來到陌生的A市。
“寨裡的事務很多,我處理完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耽誤了點時間。”白銀嶸垂下長睫,低聲道:“等一切都交接完,我就來尋你了。”
芸司遙想了下,問:“……你能找到我,是因為伴侶契?”
白銀嶸沒有否認。
她腿上的銀蛇紋鮮亮逼真,微微發燙。
“我賣掉了我的綠鬆石,換了些錢。”白銀嶸聲音平靜,絲毫沒有提自己瞎了眼,一路上有多困難。
“這裡的生活確實和寨子完全不一樣,交通很便利,有很多新奇的東西,人也很熱情。”
熱情?
芸司遙心想,估計是看他臉好看,少數民族打扮,眼睛又圍著白布,看著像是失足少年。
“我找了你半個月,走了很久的路。”白銀嶸繼續道:“也幸好,我對漢語並不是一竅不通,不至於完全一抹黑,連基本的交流都做不到。”
芸司遙指尖無意識摩挲過他身上的衣服,心臟像羽毛掠過滾燙的岩漿,很複雜。
實在是衝動。
可就是這份衝動,讓他一路跋山涉水,來到了她的城市。
“聽到你的聲音,我才確定自己沒有找錯。”白銀嶸很輕地笑了一下,聲音不辨情緒。“你和彆人在說笑,他還給你送了蛋糕。”
他長睫抖動,似乎是不經意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