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板栗味道的蛋糕,我都不知道你還愛吃這個……寨子裡也有板栗,你——”
白銀嶸話說一半就不說了。
她應該很討厭生寨裡的生活。
白銀嶸頭微微垂下,聲音輕而緩,“他應該很喜歡你吧?”
否則不會把芸司遙的喜好記得這麼清楚。
在體育場,他被很多人圍住,卻從嘈雜人聲中一秒敏銳捕捉到芸司遙的聲音。
芸司遙坐在彆人的車上,視線穿過人群落在他身上,卻沒有認出他。
白銀嶸以前在熟寨見到過車,鋼鐵製成的,速度很快,一小時就能行駛百裡。
有個男遊客來這邊旅遊,他女朋友就坐在他旁邊,副駕駛。
白銀嶸遠遠的看著,那男遊客說,自己的副駕駛隻能給女朋友坐,其他人都不能碰。
幾個同行的人取笑他,他卻渾然不覺,將女朋友手握得更緊。
當時的他看了隻覺得幼稚又好笑,此時卻心生芥蒂,像根刺,不致命卻在心底反複攪動。
外麵的世界都這樣嗎?
芸司遙也坐在車上,也坐在彆人的副駕駛。
一起坐在鋼鐵盒子前排,就是男女朋友關係?
實在是太荒謬了。
白銀嶸通過聲音的方位和銀蝶傳遞過來的信息,能大致感知到環境位置。
芸司遙和那個男人應該認識很久了。
他控製不住自己陰暗的想法。
想用蛇纏住那人的脖子,絞斷,再摳出他的眼珠子,讓他變得和自己一樣,看不清東西,也不能再注視著芸司遙。
可如果這麼做了,芸司遙估計會很討厭他,所以他強忍著沒有這麼乾,甚至故作輕鬆,擺出一副脆弱的姿態,惹她同情。
仿佛那個一見麵就乾得人死去活來的不是他一樣。
芸司遙:“你想什麼呢,那是我……”總不能說是前任。
她頓了頓,道:“那是我學校裡的學長,我和他沒什麼關係。”
白銀嶸:“是嗎?”
“你們沒有關係嗎,”他將人抱得更緊,低聲說:“阿姐不喜歡他嗎?”
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碎發,芸司遙後頸的汗毛突然豎起。
白銀嶸還真是“阿姐”叫上癮了,自從上次開玩笑讓他喊了一聲這個,他就總在特定環境喊這個稱呼,喊得越多,弄.得越狠。
芸司遙身體又開始發軟,她掐了一下手心,道:“不喜歡。”
“那就好,”白銀嶸抱著人,兩具身體緊緊相貼,“我知道你為什麼不願意留在寨子裡了。”
芸司遙被他抱得很熱,掙紮了一下,沒掙開。
“雖然我看不見,但我能感受到。”白銀嶸吻了吻她汗濕的鬢發,“寨子裡和外麵世界的截然不同,這裡有各種車,還有地鐵,人站上去幾分鐘就到了各種不同的地方。就是買票麻煩了點,處處離不開錢。”
芸司遙感受到腰上的手在他皮膚上緩緩摩擦。
“難怪你要用錢補償我。”白銀嶸忽然逼近,低沉的聲音帶著病態的偏執,“可我不想要你的錢,我隻想要你的人。”
芸司遙被他說話時氣流弄得很癢,躲開了一點。
動作的幅度有點大。
芸司遙感覺到身上的粘膩臟汙,五官皺起。
白銀嶸將她抱起來,“浴室在哪兒?”
芸司遙:“你看不見怎麼去。”
白銀嶸抱小孩似的輕鬆將人摟在懷裡,“你幫我指方向。”
芸司遙:“我自己來,指來指去還麻煩。”
她腳剛觸地,差點栽在地上。
白銀嶸握住她的腰,將人拉了回來,“腿軟?”
若是不知道他的本性,芸司遙還以為他是故意這麼問。
白銀嶸拍拍她的腰,“我帶你去。”
芸司遙一邊指著方向,一邊觀察他。
白銀嶸是真的看不見了,走路的時候動作遲緩,偶爾還會被椅子絆住。
他麵上什麼神色都沒表露,看起來很平靜,也很淡然。
芸司遙進了浴室,打開花灑。
白銀嶸耳尖動了動。
兩人什麼都做過,該看的也都看了。
芸司遙脫衣服的時候還遲疑了一下,想起他現在看也看不清,便有些無所謂了。
白銀嶸靜靜地站在一邊,聽著水流聲。
芸司遙粗略的洗完,正要擦身體,就聽他道:“我看不見,司遙,你能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