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司遙指尖還殘留著皮肉凹陷的觸感。
她心頭一凜,轉瞬明白過來那魔物的意圖。
這是借她的手來殺這禿驢呢。
念頭剛落,芸司遙眼神驟然一冷,直直的看向角落裡的紅霧。
這就是魅魔的真身了。
僧人指尖凝起淡金色的佛光,金光成罩,猛地朝紅霧砸了過去!
“啊啊啊!!”
魅魔發出尖利的嘶吼。
霧氣劇烈翻騰,卻怎麼也掙不脫那片金光,反而像被灼燒般滋滋作響,邊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她拚死擰動霧氣,竟在金光的縫隙裡硬生生擠出半張慘白的臉。
嘴唇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尖牙。
“你們找死!”
她嘶聲厲吼,猛地張開嘴,一股濃黑的毒液從齒間噴薄而出,直取玄溟麵門——
她知道這和尚此刻力虛,竟是要同歸於儘!
芸司遙從袖中抽.出軟劍,憑著身體的本能,劍招淩厲如霜,直劈向那團紅霧!
那團紅霧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纏鬥不過數招,便在劍氣下寸寸潰敗。
在即將消失的刹那,一道紫色的蓮花從魅魔身體飛出,以極快的速度躍入她體內!
芸司遙隻覺心口猛地一燙,像有團火順著血脈炸開!
紫蓮沒入的地方瞬間浮出一朵妖異的印記,隨著她的心跳輕輕搏動。
玄溟眼疾手快扶住她。
掌心貼在她後背,能清楚感覺到一股邪祟氣在她經脈裡亂竄。
“魅魔印……”他低喃出聲,眉峰猛地一蹙。
玄溟轉過頭,五指抓握,人已如離弦之箭般欺近!
“哢擦!”
他精準地扣住了紅霧中尚未完全消散的、魅魔虛幻的脖頸。
“呃……!”
魅魔的虛影在他指間劇烈扭動,脖頸被捏得變形,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放……放手……”
玄溟臉色依舊蒼白,唇角的血跡未乾,眼神極冷。
魅魔:“你不能殺我……和尚……我……”
佛光順著玄溟指尖鑽進魅魔體內,他指尖力道收緊,竟帶著種野蠻的壓迫感。
魅魔:“你殺我……就違背了規……”
話音未落,隻聽“噗”的一聲。
魅魔尖叫一聲,竟被他直接碾碎成了灰。
漆黑的水液順著僧人的指節流下,玄溟垂著手,周身清寂的禪意淡了,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森冷。
“嘩啦——”
仿佛有麵無形的鏡子徹底崩碎,周遭的一切瞬間剝離、消散。
魅魔死了,由她編織的幻境迅速破碎。
芸司遙最後看了一眼玄溟,他甩了下手,眉目隱約縈繞著黑氣,平靜而冷漠。
安靜的有些詭異,危險。
*
“明心師兄!玄溟師兄!”
洞穴外聽到動靜的僧人一股腦的湧了進來。
玄溟將人帶出來,道:“將人送去禪醫堂。”
“是!”
幾位僧人驚疑不定的朝玄溟身後看了看,道:“那魅魔……”
“死了。”
“死了?!”
那人聲音拔高了幾度,“封印在後山的魔物都需要登記造冊,玄溟師兄……”
玄溟聞言隻是淡淡抬眸,“我自會去報備,不用擔心。”
眾人便不再多說什麼,他們將昏迷的明心帶去了禪醫堂,又組織人群疏散。
芸司遙從身後走出來,看著他滲血的指節:“你手受傷了。”
玄溟沒應聲,扯下一截衣袍,草草裹住流血的傷口。
芸司遙敏銳地察覺到他情緒不對,腹誹。
又怎麼了?
難不成還生氣幻境裡她掐他那一下?
“我不知道那是你,”她忍不住解釋,“破除幻境得殺了每一重幻境的核心人物,所以我才……”
話沒說完,玄溟忽然停了腳步。
芸司遙沒防備,結結實實撞在他後背上,鼻尖一陣發酸。
草。
她捂著撞疼的鼻子,抬起頭。
玄溟俯視著她,目光有著複雜,也有著她讀不懂的晦暗。
“你知道魅魔印是什麼嗎?”
“是什麼?”
玄溟看著她,聲音沉而幽冷。
“魅魔乃淫/魔,她的印記自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抬起手,指尖點在芸司遙胸口。
“每月月圓,你都需要和人交/合疏導,否則……”
“否則怎樣?”
“印力反噬,爆體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