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於守了童子身二十餘載的和尚來說,那可就太難了。
僧人修佛道,守清白之身,情欲淡泊。
佛道講究“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這具肉身既是修行的載體,便需如琉璃般潔淨無垢,破身便是破了修行的根基。
芸司遙腳下不停,心裡卻莫名煩躁起來。
若是玄溟破了身,因她而起,這作惡值便算在了她身上。
這是她的任務。
芸司遙心裡想著,卻第一次生出了遲疑。
那催情香的藥性,分明是逼著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明知該守的底線,偏被欲望推著往懸崖邊湊。
對旁人來說,或許隻是一場難熬的情動,對玄溟來說,卻可能是一場足以動搖道心的劫難。
和尚……
芸司遙抿了抿唇,心頭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怎能是個清心寡欲、六根清淨的和尚……
*
“啪!”
覺空守著禪房門,正在院子裡劈柴。
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忽然察覺到一陣冷風,茫然抬起頭,看到古畫女妖紛飛的衣擺。
“你……”小沙彌驚愕道:“妖、妖怪,你沒走?!”
剛說完,他就意識到了失言,連忙捂住嘴。
芸司遙掃了他一眼,徑直朝著玄溟所在的禪房而去。
“不能去不能去!”小沙彌反應過來,一把丟開手裡的斧頭,連忙跟上,“玄溟師兄還在沐浴,施主請在外等候!現在還不能進去!”
芸司遙抬手一揮,便將他攔在了外麵。
覺空撞上了透明柔軟的結界,“嗷”地叫了一聲。
芸司遙:“小禿驢,乖乖在外麵待著。”
覺空聽到她略微沙啞的聲音,捂著撞疼的腦袋,茫茫然地抬起臉。
古畫女妖的身影早已消失。
覺空臉色微變,焦急地拍了拍結界層。
糟了糟了……這可怎麼辦……
玄溟師兄還在沐浴,她怎麼能闖進去。
“師兄!師兄!”
聲音被隔斷在結界外。
芸司遙還沒進禪房,就聽到裡麵傳來一聲極冷的,“出去。”
似乎是水流聲。
僧人從水裡站了出來,沾著水汽的僧袍被他隨手披上,濕冷的布料貼著肌膚。
芸司遙站在禪房外沒再動,揚聲說道:“你手不是受傷了嗎?我來給你送藥。”
禪房內靜了許久,久到她幾乎要以為裡麵沒人。
就在這時,芸司遙忽然覺得身上那股浸骨的寒意慢慢退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觸感。
水流從胸口滑落到小腿。
一隻冰冷寒涼的手劃過“她”的肌膚,在“她”身上摩挲。
芸司遙呼吸漸漸亂了。
後背的衣料貼著肌膚,成了最磨人的東西,每一次極輕的動作都像有細密的針在刺,引著那股熱往更深的地方去。
是玄溟在擦身體,穿衣。
這些觸感都通過“共感”,清晰的傳回了她的身體。
芸司遙眯了眯眼,看向緊閉的門內。
玄溟的動作粗暴敷衍,擦身的動作掠過胸口,再是胸口,下腹,再是……
芸司遙抓著藥草的手微微一抖。
吸氣時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滯澀,仿佛肺裡的空氣都被染上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