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獸首燈吐出三尺幽藍火舌,將楚式屏風上的雲中君畫像映得忽明忽暗。嬴政的指尖剛觸到漆案上的玉卮,盞底暗藏的磁石便將酒液攪出漩渦——這是華陽太後最愛的"巫山雲雨釀",酒中沉浮的桃花瓣竟帶著邯鄲口音的囈語。
"政兒嘗嘗這雲夢菱角。"老太後腕間的和氏璧碎鐲叮當作響,丹蔻染紅的指甲劃過鎏金食盒。盒蓋彈開的瞬間,七百隻青銅蜜蜂振翅而出,尾針刺向《商君書》竹簡的"刑"字。蒙恬的劍鞘橫掃而過,斬落的蜂腹中掉出磁石棋子,在地麵拚成"楚材秦用"的籀文。
成蟜的翟服廣袖突然鼓蕩,暗袋滑落的玉組佩墜入酒樽。十二枚玉璜遇酒即溶,凝成春平君的麵容:"公子可知,這甘泉宮原是楚靈王的離宮?"話音未落,殿梁垂下的青銅編鐘逆向自鳴,將《秦風·無衣》奏成《楚辭·招魂》的調式。
暗廊的青膏泥突然龜裂,滲出驪山朱砂的刺鼻氣息。嬴政的草鞋碾過地磚縫隙,龍紋青光穿透三重壁畫——畫中楚莊王問鼎的場景竟被改繪成春平君執圭。呂不韋的銅算籌插入牆縫,十二枚算簽觸發墨家機關,七百枚帶毒的青銅箭簇從《呂氏春秋》竹簡中暴射而出。
"坎位生門!"蒙毅的龜甲裂成八卦陣型。嬴政扯下蒙恬的犀皮披風擲向箭雨,浸過火油的皮甲遇磁即燃,將"去私"篇文字燒成焦黑的秦律條文。烈焰中浮現的楚式星圖,正與成蟜腰間玉佩的紋路完美契合。
華陽太後的碎玉鐲突然重組為短劍,劍鋒挑開暗格中的冰裂紋漆盒。盒內盛著的不是珍寶,而是用魚膠黏合的《周禮》殘卷——"封建"二字被丹砂圈畫,旁注楚篆小字:"公子成蟜當封於宛"。
暗河倒灌的轟鳴震碎琉璃窗,水銀浪頭托起孝公時期的青銅量器。嬴政的玉璜墜入浪中,和氏璧碎片在汞霧裡拚出"海納百川"的籀文。成蟜的玉佩突然爆裂,磁粉在空中凝成楚式戰車,車轅處赫然烙著春平君府的"申"字火印。
"此乃楚人遺物。"呂不韋的機關鷂鷹破水而出,鐵爪撕開的帛書顯出血色地圖——標注的驪山密道竟與嬴政夢中景象重合。趙姬的銀簪射向岩壁"徙木立信"四字,暗門轟然中開,跌出七百枚帶倒刺的趙國箭簇,箭杆上屯留的朱砂印記未乾。
嬴政的脛甲暗弩連發,三棱箭鏃穿透青銅量器的"壹"字刻度。量器炸裂的刹那,湧出的不是粟米而是墨家機關鼠——鼠尾纏繞的帛書記載著楚懷王與秦惠文王的歃血盟約,盟書邊角粘著華陽太後的鳳紋金箔。
子夜的甘泉宮頂,二十八宿銅儀突然逆向旋轉。嬴政躍上星盤,龍紋青光注入"秦"字方位。華陽太後的翟車化作青銅機關獸,六匹白馬眼泛紅光——竟是春平君門客偽裝的墨家殺手。少年君王斬斷水銀鎖鏈,鏈環內壁刻滿楚國巫咒:"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呂不韋的銅算籌引燃《呂氏春秋》,火焰沿著"貴公"篇燒儘楚式屏風。蒙恬的劍鋒劈開暗河冰麵,七百枚青銅兵俑破水列陣,矛尖拚成"法為界"的秦篆。成蟜的玉佩墜入火海,磁粉凝成的春平君麵容在烈焰中扭曲:"豎子安知楚風烈!"
嬴政的玉璜突然迸射強光,和氏璧碎片重組成傳國玉璽虛影。玉璽壓碎星盤的刹那,驪山深處傳來九聲雷鳴——正是當年商君入秦時,渭水冰裂的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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